程十鸢原以为她只是客套的说辞，却看见她眼底亮晶晶的，很真诚。
“是吗？谢谢。”
微愣了一下，程十鸢很快清醒过来，淡淡的应了声。。
沈家小姐对她的“喜欢”，大概也就像是喜欢一个玩伴，甚至一个宠物的喜欢吧？
这种“喜欢”，她早已经在沈云澹身上经历过一番，就是玩玩而已，不能当真。
沈念念看着她平静的面孔，若有所思，冲她挥了挥手就重新回到车里。
程十鸢目送着那辆车子走远后，回到公寓后找了煮了杯茶，慢悠悠的坐在沙发上喝着。
胃里被硬塞进去的食物撑得难受，喝了茶才舒服多了，可她的思绪却飘到了不久之前——
从山上下来的时候，庙里的人送给她的山楂茶还放在沈云澹的公寓里。
同样留下的，还有那个被做成干花的手花。
一杯茶见底后，程十鸢盯着空空的玻璃杯底发呆。
纵然早就打算不再对沈云澹有想法，可是她总是不受控的想起沈云澹。
入睡后，程十鸢皱着眉心，即便在梦里都不安稳。
次日一早到律所后。
程十鸢端着一杯做好的咖啡送到办公室，推开门，却看到沈云澹站在落地窗前。
手指间夹着一根点燃的香烟！
他不是很久没抽烟了吗？
程十鸢咬着下唇，把咖啡放到了桌上，正要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
沈云澹的面孔笼罩在一层烟雾中。
程十鸢的心莫名颤了颤。
手已经放在了门后的把手上，却又收回，认真的目光投向了仍是背对着她的沈云澹，“怎么又抽烟了？”
话落，空气似乎有一瞬间的安静。
沈云澹从玻璃窗前偏头，露出半张脸对着她，黑眸漫不经心的扫过她，在她的脸上停留了片刻，便嗤笑了一声，极致嘲讽的嗤笑着：“我一直都抽烟。”
程十鸢被他的话说得噎住。
手指紧了紧，有一种想要反驳的冲动：明明他已经戒烟有一段时间了。
她还记得，他们住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沈云澹就很少抽烟，到后来甚至看不见了。
在她纠结迟疑的十几秒中。
沈云澹缓步走来，转瞬便站在她的面前。
两人的身高差，让沈云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忽然手中捏着的烟凑到了她的唇边。陌生的触感触碰到嘴唇的瞬间，程十鸢吓了一跳。
她下意识伸手去拨开烟嘴，莫名其妙的看着他，“你干什么？”
沈云澹冷淡的眸子注视着她，眼底染上了几分嘲弄之色。
勾起凉薄的唇，他语气很冷：“你不是很好奇为什么我要抽烟？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
单手撑在了程十鸢的身侧，恰好挡住她出去的路。
莫名的，程十鸢有点心慌，推了推他的胳膊，那只胳膊却像是铁铸的一样，牢牢的锁住她。她有点心慌，躲开他侵略性极强的视线，低声，“我不试，放我走吧。”
沈云澹把烟放到他的嘴里，吸了一口。
弯下了腰，单手扣住她的下巴，在程十鸢惊恐不安的视线中，嘴对着嘴，将一口烟渡到她口中。直到最后一缕烟渡进入，他才松开了手指。
“咳咳咳……”
程十鸢被一口辛辣刺激的得连连咳嗽。
撑着沈云澹的胸膛，她一阵猛咳，熏得眼泪都流出来了，就差把肺也咳出来。
纵然她自己没有吸过烟，也知道这烟和正常的烟不一样——
又辣、又刺激，还有一种特殊的草木气息。
“这里面加了什么东西？”
程十鸢止住咳嗽后，捂着火辣辣的喉咙哑声问。
这也太辣了，只是吸了一口进肺，她的嗓子都哑了。
沈云澹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咳嗽。
听见她的问题后，眼神微闪，意味不明的说道：“你不是懂香料吗？尝不出里面加了什么？”
他轻缓的调侃着，并不把这当一回事。
程十鸢瞪了他一眼。
喉咙里火辣辣的劲儿过了后，渐渐变得清凉，呼吸都为之顺畅。
她皱眉感受了一下，鼻子嗅了嗅空气里残留的气息，辨认着说道：“里面应该有薄荷、留兰香，还有集中木质的香料？”
沈云澹挑眉，薄唇勾了勾：“还不错，再猜。”
程十鸢又说出了几种。
有的说中了，有的没有说中。
听着听着，她眼底的疑惑越来越浓重，盯着沈云澹手指间的烟，不解的问道：“这里面的配方，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是镇定和提神的，一般来说是给精神不稳定的人，甚至是精神病发作的人……你抽这种东西做什么？”
她下意识的就问出了疑惑，没注意到沈云澹的脸色微沉下去。
随手将半截烟摁熄在烟灰缸里，他淡淡开口：“哦，我有病。”
闻言，程十鸢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这人简直有病，竟然开玩笑说自己有病。
只当是故意开玩笑，她并没有把沈云澹的话当真。
“虽然我没辨认出配方中的所有成分，但这里面的东西比较刺激，短时间内可以提升，让人保持清醒……”
“可时间久了，会有依赖性。虽然成瘾性不强，但抽的越多，身体的耐药性越强，就越来越没用了。”
沈云澹听完，却只是漠不关心的反问：“所以呢？”
程十鸢胸口的火气冒起来，一字一句提醒：“意思是劝你少抽。”
“要是想提神的话，咖啡就足够了。实在不行，可以换一些比较温和的配方。”
原本的配方，用的材料实在太过刺激、猛烈了。
纵然作为律师经常需要高强度的工作，或许正因为如此，沈云澹才用这种特制的烟提神，但长期用，对身体不好。
沈云澹毫不在乎，“这烟很好。”
程十鸢被他一句话堵住接下来要说的所有话。
深吸了一口气后，她摇摇头说道：“算了，反正也和我没关系。”
正当她走到门口，一只脚已经踏出去的时候，忽然听到身后沈云澹冷淡的声线——
“如果有一个办法能把你爸爸救出来，但要付出代价，你愿意吗？”
程十鸢猛地停住，冲回去抓着他的胳膊，不可置信地说：“真的吗？”
“我愿意！无论什么代价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