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吹了冷风之后，程十鸢第二天醒来后觉得额头发热，脸色也有些憔悴。
洗漱的时候，腿脚发软，差点就没站稳。
到了律所之后，程十鸢下意识的看向了沈云澹办公室的方向，却见门仍是关着的。
“应该是幻觉吧……”
她低喃了一声。
早就该料到，沈云澹怎么可能深夜去找她呢？何况，那个住所才搬进去几天而已，除了为了方便利风找她，将地址发过去留存，就没有别人知道了。
一整个上午都照常。
只是程十鸢坐在电脑后面，却忍不住频频越过屏幕，将目光投向了那扇关闭的门。
一连这么多天，沈云澹都没有回来。
他究竟去了哪里？该不会跟孙茜茜玩得乐不思蜀了吧？
这么想着，她心口微微发酸，嘴里也泛起了苦涩的滋味。
过于投入，程十鸢一时间忘了委托给傅明华的事情——
直到桌子被人敲了几下。
咚咚咚——
清晰的声音，将程十鸢的思绪拉回。
“程秘书，工作时间发呆，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傅明华微笑着，调侃了句。
“不好意思。”程十鸢红了红脸，低着头有些羞愧的道歉。
傅明华眼眸注视着她略显苍白憔悴的脸色。
心口微微一疼，关切的问道：“怎么，生病了？”
程十鸢轻扯了干涩的唇瓣，点点头：“昨天没睡好。”
不止是周未明半夜将她吵醒，还有那道疑似沈云澹的身影也困扰了她大半夜，搅得她心神不宁，翻来覆去想了很多。
“程先生的事情……”
以为是被程远的事情困扰，傅明华不再闲聊，直接将结果告诉她，“东西递交上去了，那边也口头提示了事情会顺利。”
“只是这个还要走流程，各方处理完大概也需要半个月的时间。”
半个月……
程十鸢心头微微失望。
却在这时候，听到了傅明华的下一句话——
“不过，半个月之后你就可以直接申请去探视程先生。”
巨大的惊喜“咣”的砸下来。
程十鸢简直是眼冒金星。
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几十秒后，才红着眼睛，颤抖着双唇问道：“可以探视了？真的吗？”
傅明华眼神一软。
微笑着给出肯定的答案：“当然，有了那些证据，程先生的情况会有很大的好转。”
终于有转机了。
程十鸢红着眼眶，捂着嘴防止自己失声惊呼。
肩膀微微颤抖着压不住激动的心情，眼泪也不自禁的从眼眶涌出来，顺着腮帮滑落下去，她喜极而泣！
傅明华静静看着她。
待她哭了一会，缓和了情绪之后，才适时的递过去一张纸巾，柔声说道：“擦擦吧。”
“谢谢。”
程十鸢低着头，擦掉了眼角的泪水。
已经很多次在傅明华面前失态了，她已经习以为常了，不再像之前那么不好意思。而且，这次是爸爸的事情有了好转，她心情愉悦之下，也不在乎这点细节了。
“傅……”
程十鸢正想郑重道谢，刚抬头，忽然双腿一阵脱离发软。
脚底一晃，整个人就向前扑了过去。
“小心！”
傅明华眼眸一缩。
及时伸出胳膊将她扶住，程十鸢靠在他怀里，轻轻喘着气。或许身上还带着病，加上刚才的情绪激荡，她觉得发热的症状似乎加重了。
正要起身之际，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道惊喜的女声——
“明华，你也在这里，真是太巧了！”
只见沈云澹和一个高挑纤细的女人并肩而立，两人似乎从电梯里刚走出来，四个人就这么在办公室前面的空地相遇了。
女人正是孙茜茜。
乍见老朋友，她惊喜地快走了几步，直到站到了傅明华的身旁后才想起来还有一个人在这里。她倒也不在意，冲着傅明华投去一个打招呼的眼神，便将视线转向了仍在他怀里的程十鸢。
“明华，这位是你的……朋友吗？”
孙茜茜目光敏锐，一眼便看出这两人的关系不简单。
口中所说的“朋友”也微微拉长了音，带着别样的暗指。
程十鸢仍在傅明华的怀里。
被他的身体遮挡了大半的视线后，并没有看到孙茜茜的眼神正饶有兴趣的落在她的身上。只不过，仅仅是这样的局面被人看到，已经足够她羞耻了。
程十鸢低着头。
手里紧紧捏着那张纸巾，苍白的小脸上还有泪痕，连眼睛也是红红的。这副狼狈的样子出现在他们面前，她并不是很愿意。
傅明华低头，见袖子被一只手紧紧的捏住了。
似乎感受到她的紧张和不安，他身体自然的一转，松开程十鸢的瞬间已经挡在她的身前，正好将孙茜茜的视线隔绝了。这才看了眼站在一旁不出声的沈云澹，微笑着说道：“这位是程十鸢程秘书。”
“她是云澹的秘书，正好我有事情找她，刚跟她聊了几句。”
傅明华和孙茜茜交谈了一会。
趁着这个时候，藏身在他身后的程十鸢已迅速的擦干眼泪，稍微整理了仪容后，才露出一张礼貌的面孔，从他身后缓缓走了出来。
“孙小姐，你好，初次见面。”
程十鸢深吸一口气，主动伸出手。
反倒是孙茜茜，听见她的称呼后微愣了下，视线下意识的转向了一旁的沈云澹后，意味深长的抿唇说道：“云澹，你的秘书认识我？”
语气中，是隐隐的愉悦和得意。
仿佛发现了不得了的秘密。
沈云澹只是抿唇，并未言语。
视线淡淡的扫过程十鸢发红的眼眶，向下滑过她发白憔悴的小脸之后，又淡漠地收回，便不再看她一眼。
没有得到回应，孙茜茜并不生气。
她伸出手和程十鸢轻握了一下，便亲切的说道：“你认识我，那就再好不过了。”
扫了眼一旁的沈云澹后，她意有所指的继续说道：“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还很多。”
闻言，程十鸢的脸色白了白。
指尖轻颤了下，又迅速克制住激荡的情绪，垂着眼眸乖巧的说道：“很高兴认识你。”
很快就结束了短暂的见面。
沈云澹和孙茜茜一前一后进入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孙茜茜似乎凑近了沈云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