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澹弯了弯唇角,似乎觉得她生气的样子很有意思。并没有多说,反倒是自己打开了盒子,伸手牵住了她的一只手,牢牢的捏在掌心。
程十鸢的眼睛微微睁大,呼吸也突然屏住了。
直到——
沈云澹从盒子里拿出了一枚精美的胸针。
钻石胸针设计精巧,华贵却不显得俗气,反倒是很小巧精致、设计感很好。被他修长的手指捏住,递到了面前。
程十鸢松了口气,眼底划过一抹莫名的失望。
原来只是一枚胸针啊!
她还以为……
沈云澹看着她,捕捉到她眼底一闪而过的失望,唇畔的笑意忽然扩大,饶有兴趣的问道:“你以为是什么?”
程十鸢像是被踩到了尾巴,顿时满脸涨红,急促的说道:“我能以为是什么?你别胡说八道,凭空污蔑别人!”
话虽如此,可她激动的样子欲盖弥彰,已经泄露了她的真实想法。
程十鸢也意识到这点。
她咬着下唇,眼神中闪过几丝挣扎和懊恼。
早知道刚才就镇定一点,现在好了,沈云澹肯定已经猜到她心里以为那是一枚戒指。比起普普通通没有过多含义的胸针,戒指,当然是送给特殊的人,有特别的意义。
沈云澹看着她难堪的样子,收敛了面庞上的调笑,定定的看着她认真说道:“我已经送过你戒指,我想没必要再送一枚,所以这次就换成胸针……要是你喜欢戒指,回头我再挑一个。”
听着他语气中的柔软,程十鸢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这么一来,不就变成她自己求着沈云澹送戒指吗?
程十鸢冷冰冰的拒绝:“不需要!”
低头,看着手上戴着的那枚朴实无华的银色戒指,眼神闪动着莫名的情绪——
这枚戒指是那天被刘夫人打到住院,她醒来的时候,在自己的手上发现的。
大小合适,正是她手指的尺寸。
显然是按照她的尺寸量身打造的。
事后沈云澹并没有提,程十鸢也默契的没有问,只不过一直任由戒指戴在手上,并没有摘掉。
哪怕看到沈云澹围在程沅身边,她伤心之余,也没有想过要摘掉。她明白,自己心里对沈云澹还是有一丝莫名的期待……
拉回思绪,程十鸢眼眶微微发红,用力的拽着手指试图把戒指摘下来。
“我不要!这个也还给你!”
沈云澹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背。
程十鸢的动作被制止了,正打算更用力拔掉戒指,忽然听见他一声无奈的叹气:
“别摘,里面有定位器。”
“什么?”
程十鸢抬头,眼睛微微睁大迷茫的看着他。
沈云澹无奈的解释:“那天你在医院被人绑架之后,我能很快的追踪到你的位置,就是因为里面有定位器。你现在并不安全,就算赌气,也千万别摘下这枚戒指。”
程十鸢咬了咬下唇,松开手,放弃了摘掉戒指的打算。
她只是心情不好,不是脑子不好。沈云澹说的这些话都很在理,戒指里的定位器可以为她的安全提供多一份的保障,她没必要为了生气就把自己置于危险中。
沈云澹见她已经被说服了,就松开手,从盒子里取出那枚胸针。不管程十鸢的神情,自顾自的将胸针扣到她胸前的衣服上,满意的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我觉得不错,很漂亮。你觉得呢?”
程十鸢低头看着胸前精巧璀璨的胸针。
即便对沈云澹有气,可看着这枚漂亮的胸针,她也是说不出违心的话,只能嘟囔着说了句:“还行,不丑。”
忽然一张卡被塞到手里。
“最近你在开店,花钱的地方应该不少,里面是一笔备用金。如果有需要花钱的地方,尽管放手去做。”
听着沈云澹的话,程十鸢看着掌心的卡,心里很不是滋味。
捏了捏那张薄薄的卡片,反手,重新塞回沈云澹的手里。
“不需要!念念答应了投资我,我要钱,念念会给我,用不着你的臭钱!”
想到沈云澹原来说爱她,可是后来却围着程沅转,至今没有给她一句解释。程十鸢想到这些,越想越气,连带着声音也有些尖锐起来:“你的钱,留着给你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吧!”
沈云澹听着她的话,啼笑皆非。
“你吃她的醋?用不着。”
他想到程沅,眼底闪过一抹晦暗的光。
“她跟你不一样。”
程十鸢听着他说得轻巧,心里一股委屈,忍不住反驳道:“有什么不一样?是她在你心里最重要是不是?你一认出她,就整天陪着她,把我一个人丢在病房里!”
连日来的委屈一股脑的倾泄出来。
程十鸢眼眶发热,几乎忍不住落泪。
胸口有一股闷闷的感觉,像是被沉重的石头压着,每一次呼吸都很难受。
沈云澹眼眸深深,注视着她发红的眼角,心口微微疼了一下。
“抱歉。”他轻声说道。
抱歉?就只有这么一句。
程十鸢用力的握紧了手心,仰头,双眼直视着他:“沈云澹,如果你做不到,就不要瞎承诺!既然你心里已经有了选择,那就早点说清楚,让我死了这条心!”
或许是太激动,她胸口剧烈的起伏,眼底闪烁着水光。
空气陷入了一片安静。
程十鸢惨然笑了一下。
都说到这个地步了,可沈云澹还是轻描淡写,根本没有想过给她一个解释。也对,她只不过是一个一无所有的破产大小姐,沈云澹只是把她养着玩一玩,一旦他没有耐心了,就丢在一旁,连个解释也不需要。
不再看沈云澹的表情,她转身,直接朝着门口走去。正打算离开这里,可手刚放在门把手上,忽然后背伸过来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牢牢的抱在掌心。
男人的沉郁的嗓音在耳畔响起——
“十鸢,我爱你。”
程十鸢的后背僵住,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
耳朵像是“嗡嗡”的响着听不清声音了,唯独那三个字清晰的响在耳边。
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背对着他,程十鸢讷讷的问:“你刚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