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响起一声闷笑，沈云澹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爱你。”
这一次非常清晰。
程十鸢的心跳陡然加速，可随即，有一阵复杂的滋味一圈圈的扩散。
他说着爱她，可是却在她住院的时候围在程沅的身边，一次都没有来看过她。即便他嘴上说，可心里真的爱她吗？
“我不信！”程十鸢哽咽着。
身后传来一声无奈的叹息。
沈云澹握住她的肩膀，把她反转过来面对着自己，黑沉的眼眸深沉复杂的注视着她，唇畔浮起一抹无奈：“我出了一些事情，暂时没办法解决……我不想把你卷进来。”
程十鸢睁着一双迷蒙的泪眼看他。
两人的脸贴得很近，她清晰的看到沈云澹眼底泛着浅浅的乌黑，双眼透出几分疲惫。面庞也似乎带上了一些疲态，看起来消瘦了不少。
心口莫名的动了动。
几乎一瞬间，她就相信了沈云澹的话。
“什么事？”程十鸢下意识的问出口，急切的说道，“我不会给你添乱，或许我也能帮上忙！”
沈云澹深深注视着她，忽然，眼底露出几分浅浅的笑意。
只不过他并未回应她的话，只是揽着她的腰，按住她的肩膀坐在了柔软的沙发上。看着程十鸢眼底的关切，他很突兀的问道：“如果我和你结婚，但我们的婚姻只能维持五年甚至更短，你可以接受吗？”
五年甚至更短？
程十鸢眼底浮出迷茫，怔怔的思索着这句话。
如果沈云澹爱她，为什么只能维持五年的婚姻？是什么原因让这段婚姻不能继续？
正在她思索的时候，沈云澹又补了一句：
“也不会有孩子。”
程十鸢脸色一崩，表情变得有点古怪。
只能维持五年的婚姻，也不会有孩子……这不就是形婚嘛？
脑子里忽然回想起沈云澹的那句话：
“我出了一些事情，暂时没办法解决”
顿时，一个大胆的念头从头脑中缓缓的浮出来——
沈云澹是不是出了事，丧失了生育功能……
一旦有了这个思路，很多事情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难怪沈云澹没办法跟她解释，这种事情对于男人来说大概是很伤自尊的吧？
程十鸢红着眼眶，猛地抱住了身旁的沈云澹，胳膊紧紧的搂住他的腰，哽咽着说道：“对不起，我不该问你这些事情的……”
在沈云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重重的点头，肯定的说道：“我愿意！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愿意！”
沈云澹被紧紧的搂住，怀里的女人身体激动的绷起，几乎是用尽全力抱住他。
面庞上闪过一瞬的无措，心里隐隐有一种异样的预感，似乎事情和自己预期的不太一样。只不过感受到程十鸢的情绪激动，他轻轻的回抱，手掌在她后背上安抚的轻拍着。
“既然你可以接受，那等到时机成熟，我们就结婚吧。”
他平静的说着这件事，仿佛在谈论天气一样平常。
程十鸢擦掉眼泪，重重的点点头：“好！”
沈云澹顿了顿，黑眸静静的注视着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你如果有什么想问的，现在我可以回答。”
程十鸢看着他面庞上的憔悴，心口微痛，摇了摇头：“不用了，你什么都不用说。”
之前沈云澹一直没说一定有他的道理。
或许是今天自己的咄咄逼人，让他不得不把这个难言的“苦衷”说出来。对沈云澹来说，或许这已经很伤他的自尊了。再问下去，只会让他难堪吧。
沈云澹皱了皱眉：“真的不用了？”
原本还以为程十鸢会问程沅的事情，他正好也调查出一些结果了，可以挑一些告诉她。
程十鸢重重的摇摇头：“不用！”
这种事情，沈云澹已经提示的很足够了，她再刨根问到底，多少会让他难堪吧。
近日来的心结就这么解开了。
过了一会，沈云澹送程十鸢出了办公室，安排助理送她回去。
临走前，把那张卡重新塞到她的手里：“最近我忙着公司的事情，顾不到你那边。念念会照顾你，你自己想做什么也尽管放手去做。”
程十鸢捏紧了手中的卡，珍重的放在掌心：“好，我一定放心花钱，不给你省钱！”
沈云澹看着她略夸张的动作，心里微妙的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只不过正要开口的时候，忽然视线微转，远远的看到沈敏瑜朝着这边走来。他顿时收敛起脸上的表情，淡淡的眼神示意助理，便转身先回了办公室。
“程小姐，我送你回去。”
程十鸢正奇怪他怎么忽然走了，就听见助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
“好，麻烦你了。”
她没再多问，跟着助理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半路却遇到了迎面走来的沈敏瑜。
沈敏瑜的视线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才转向助理，微笑着问道：“云澹邀请程小姐过来的？”
助理低头，恭敬的回答：“程小姐有事情求沈总帮忙，现在事情解决了，我送程小姐下楼。”
回答的客气礼貌，却没有透露太多信息。
沈敏瑜的视线重新落在程十鸢的身上，扫过她微微红肿的双眼，带着几分兴趣问道：“程小姐怎么眼睛红红的？是不是云澹最近和另一位程小姐走得太近，忽略你了？”
看似关切的语气之下，隐隐含着几分挑拨。
程十鸢脸色一僵。
刚才她只想到沈云澹的“那个事”，一时间忘记了程沅。
原来沈云澹最近和程沅走得那么近以至于连沈敏瑜都觉得他们两人有别的关系了……
莫名的，心里有点不舒服。
她抿着唇，微抬下巴说道：“云澹这么做肯定有他的原因，毕竟程沅在他危险的时候陪着他，他照顾一下程沅，也很正常……我不会介意的！”
话虽然这么说，可却略显刻意了。
看在沈敏瑜的眼里就在有了另一层含义。
她深深看着程十鸢，视线不经意落在她掌心握着的卡片上，仿佛明白了什么。红唇勾起的笑意加深了，温柔安慰道：“男人都是这样的，程小姐能有这样的气度和包容，这么善解人意，难怪云澹会留你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