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鸢没回答，只是冲她挤出一抹笑容。
微微点头示意后，她就错开沈敏瑜迅速离开，助理也紧跟上了她的脚步。
等到他们进了电梯后。
沈敏瑜才缓缓的收回视线，眼底却泄出一抹嘲讽。
原以为程十鸢能陪在沈云澹身边那么久，多少有点不一样呢，原来也是收了钱就变得安分乖巧的小娇妻。
也对，一个没有身份背景的女人，哪儿有资格在沈云澹面前闹呢？
收回思绪后沈敏瑜推开办公室的门，刚进去就见到正站在落地窗前的沈云澹，颀长的身影显出几分寂寥的味道。
沈敏瑜眼神闪动了几下，红唇的笑意扩大：“云澹，那件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
沈云澹扭头朝她投来冷淡的一瞥。
薄唇抿着，并未说话。
他冷淡的姿态并没有让沈敏瑜退缩，反倒是的一步步的走过去，和他并立在落地窗边上，俯视着窗外壮观的城市景象，脸上也露出几分志在必得。
沈敏瑜摊开手掌，静静的躺着一颗褐色的药丸。
“听说你最近一个月精神状态不稳定，经常出入心理治疗室。姑姑呢，刚好认识不错的医生，手里这颗药又恰好对你的症状。只要你愿意接受治疗，恢复理想的身体状况也不是不可能。”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的看着沈云澹缓缓的说道：
“只不过医生说了，你的情况需要卸任沈氏的一切职务、放下所有的工作静静调养两三年。”
“你不用担心，等到你的身体恢复了，还是容城最风光的金牌律师。”
这番话说完后，沈敏瑜就静静的看着他。
沈云澹的目光下移，落在她掌心的药丸上。
眼底闪过一抹嘲弄，像是看到什么好笑的事情似的。
从他小时候起，沈敏瑜就暗中为他下慢性的毒药，等到毒素堆积到一点程度就会导致精神失常。
后来他发现了问题，接受治疗后身体状况有了好转，只不过或许是长期受毒害对身体造成了损伤，不久前医生说他的身体状况在四五年之后会急剧恶化……
收回思绪后，沈云澹将视线从那颗药丸上移开，漫不经心的笑了起来。
“你不要？”
沈敏瑜见他不接，镇定的神色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刚才她言语暗示只要沈云澹放弃争夺沈氏，就为他清除身体内的毒素、帮他治疗恢复健康。原本以为沈云澹会答应，却没想到他似乎并不在意？
沈云澹淡淡的看向她，眼底暗藏讥讽：“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言而无信呢？”
别说他不相信沈敏瑜肯救他的命。以沈敏瑜的为人，即便暂时履行承诺为他治疗，可以后难道会真的放过他？
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接受沈敏瑜的条件。
“好啊，你还真有骨气。”
沈敏瑜眼神冰冷的看着他，缓缓的合上了掌心。
“只不过，也不知道你这条命能不能给你嚣张的底气！”
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看谁的命长能耗下去。
谈判算是失败了。沈敏瑜没有继续跟他说话，一个转身，脚步不停的走了出去。不一会，人影已经消失在了门外。
沈云澹眼眸沉静的看着她离开，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
透过巨大的落地窗眺望城市的景象，他颀长挺拔的身影似乎染上了几分凌厉。片刻后，他转身回到桌旁，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
“可以开始了。”
简短的五个字说完，沈云澹便挂掉了电话。
他和沈敏瑜的对抗从来没有停止过，不过医生诊断他身体状况糟糕后，他决定加速一些事情。
沈氏大楼外。
助理将程十鸢请上了车，亲自送她回去，不过半路上她拨通了程沅的号码。
“你好？”那边传来程沅的疑惑声音。
“我是程十鸢。”程十鸢吸了一口气，语气诚恳的询问，“那天你送我的药不错……我想见那位医生，能不能提供一下他的联系方式？”
程沅呼吸一窒，好一会，才迟疑着问道：“你找他做什么？”
程十鸢也没隐瞒，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我最近正在筹备高端的香料，需要一个经验老到的医生坐镇……放心，我开出的价码条件一定让他满意！绝不会亏待他！”
那边犹豫了很久。
忽然，一条信息发过来。
上面是一串电话号码和一个地址。
“这是刘医生的联系方式。”程沅迟疑了一会，不确定的说道，“不过他的性格脾气有点奇怪，就算你给他再多的钱，也未必能打动他。”
或许是因为之前的事情有点愧疚，她好意提醒道：“如果你打算请他帮忙，最好不要直接上门。先观察几天，有所了解再行动。”
程十鸢听得很意外，却也点点头接受了她的好意：“好的，一会我先过去远远的看看他，等到摸清他的喜好再正式上门拜访。”
谢过程沅，正当她要挂掉电话的时候，却听见那头犹豫的女声响起——
“程小姐……你心里还有周先生吗？”
程十鸢反应了好一会，才想明白她口中的“周先生”指的是周未明。
或许是觉得这问题太荒谬了，她冷笑了一声，反问道：“他害得我家破产、我爸爸被关起来，还一脚踹了我攀上高枝……这种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你问我心里有没有他？”
“呵呵，我心里有他，每天都恨不得打死他！”
程沅没想到她这么激动，手足无措，慌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
程十鸢想到她给自己提醒，总算是压下了怒火，平复下心情后语重心长的劝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跟周未明在一起的，但他这个人自私自利。你的腿，也是因为他才被刘夫人弄伤的吧？”
那头陷入了一片安静。
就是默认了。
程十鸢火气顿时燃上来，咬着牙：“我就知道是他！”
否则，以程沅这样普通人的身份，怎么可能出入那个圈子被刘夫人看上呢？
“当年你帮了沈云澹，他很感谢你。只要你想脱离周未明，他一定会帮你的。”终究是不忍心看到程沅落入周未明的手上，她好心劝说，“总之，你离周未明那个害人精远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