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下意识的点开，一看，是外出拜访客户的内容。
还真有啊……
程十鸢扯了扯唇角，一时间欲哭无泪。
坐在显示屏前将行程整理出来后，埋头处理文件，然后联系几个人交接随后几天的工作。
等到一切处理完毕后，已经不知不觉到了下班时间。正在收拾东西的时候，程十鸢忽然感到一道视线落在身上——
顺着视线看去，便对上了沈云澹似笑非笑的双眸。
她身体僵硬片刻后，舔了舔唇瓣后，干巴巴的说道：“沈律师……”
这时，忽然眼前一花。
沈云澹已经迈出长腿走了出去，在她呆愣的瞬间，便已经走出去很远。
程十鸢看着他冷淡的身影，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又有一种微妙复杂的情绪——
他似乎并不把她那番话太放在心上，只是开玩笑？
也对，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说的话又有什么可在意的？
转眼，到了外出拜访的那天。
沈云澹和程十鸢从律所出发后，车子开到了容城郊外，顺着山路往上爬去。
目的地是山顶的一座私人寺庙。
早在出发前，程十鸢就已经得知这次拜访的客户正是在寺庙内避世清修的赵先生。他在年轻时白手起家创立了公司，由于在商场竞争的时候手段过于狠厉，得罪了不少人。
妻子和女儿离家出走后，赵先生就心灰意冷，到山上避世修行。
这一次，是因为名下的合股公司和合伙人出现一些纠纷，需要委托律师去处理。
“两位是来拜访赵先生的吧？”
寺庙门口的青年和尚穿着灰色的僧袍，双手合十弯弯腰行礼后，便核实他们的身份：“这份确实是赵先生发出的委托。两位请跟我来。”
确认身份之后，青年和尚带着他们进了寺门，停在一扇关闭的门前便停住了。
将两个人暂时留在门外等候，他进去，过了一会出来，同时还带了一句话。
“赵先生说，他只接待一位。”
进去通传后走出来的青年和尚带来了赵先生的话，眼神扫过两人后，停留在了其中一道身影上，“请另一位暂时回避。”
程十鸢感受到落在身上的视线，瞬间明白示意她回避。
抿抿唇，她低眉顺眼的说道：“那我就先去散步，几位慢慢谈。”
话落，一直保持安静高冷的沈云澹却在这时候出声了:“哦，还有一件事……”
程十鸢不自觉地竖起耳朵听，却听到沈云澹慢悠悠的说道：“后山上的果子应该熟了，你过去的时候，去摘点果子。”
摘、果、子？
程十鸢：“……”
抬起头看过去，目光触及沈云澹淡然的面庞后，她才确定自己没听错——真要她去摘果子。
“好……”程十鸢干巴巴的说了句。
纵然觉得无语，但这种话从沈云澹嘴里说出来，似乎就不那么离谱了……的确是他会说的话。
“吱呀——”一声清晰的响声。
恰巧这时后门从里面打开，沈云澹淡定扫过她一眼，就不在意地移开视线，回转身体走了进去。
“程秘书，到了。”
一位僧人将她领到了寺庙的后山上，指着眼前的一片果林，对着看呆的程十鸢说道：“果子就在那里，喜欢什么就摘什么，想吃就吃。”
“只有一个要求：不能浪费！”
把一个竹篮塞到程十鸢手里后，僧人也是弯腰行礼，在她的注视下很快离开了。
直到他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程十鸢才收回目光。低头，看着手里巨大的竹篮，一个疑问从脑袋里突兀的冒出来：沈云澹并没有说要摘多少，难道要把这整个竹篮都装满？
果园里的果树种类很多，有些应季的水果，有些不应季的，稀稀落落在枝头挂着。
挑挑拣拣摘了一些熟的，竹篮里很快填了小半。
程十鸢记得僧人说的话“不能浪费”，见好就收，只摘了半篮子。将竹篮放到一棵树下后，就算完成了沈云澹的任务。
沿着果园往下走，眼前出现了一条清澈的小溪。
“哗啦！”
脱了鞋将双脚浸泡到到冰凉的溪水里，程十鸢舒服地眯着眼，感受到走了一路的脚底舒服多了。
正泡了一会，忽然一道身影从身后罩下来，与此同时响起一个熟悉的调侃声：“水里有蛇，你不怕？”
蛇！！
程十鸢后背发毛，反应过来后猛的蹿起来，下意识地往后跑，却正好撞上了站在身后的沈云澹。脚底一滑，直接撞进他怀里。
一声闷哼！
两个人撞在一起。
沈云澹下意识搂住怀里的女人。
程十鸢也撞得鼻子发麻，眼里瞬间蓄满泪水。手指疼得紧紧抓着他的衣服，轻轻抽了口冷气。
“程十鸢，你的眼睛是为了装饰用的？”
“说有蛇，你就信？”沈云澹将她扶稳后，往外推了下，嘲弄地说，“看来程秘书的脑回路也不像是正常人，你说呢？”
程十鸢细听了几句后，无语的翻了个白眼。
这一口一句的“正常人”就是在讽刺那天她说的话……没想到他记仇到现在。
这时，身后“噗通”一声水花。
只见放在溪边的鞋子落到水里，浮出水面后，就晃晃悠悠顺着水流往下漂去……
“我的鞋子！”
程十鸢小声惊呼，忙冲过去要捞鞋。却不料被一只手拉住胳膊，沈云澹淡淡的声音也同时在耳边响起：
“来不及了，别捞了。”
像是印证他的话一般，那两只鞋子被水流一个猛冲，加速往下漂去。很快，就在溪水的尽头变成两个小小的黑点。
返回的路上，程十鸢光着双脚走路，眉头紧紧拧起来。
白皙的脚踩在泥土上，沾上了土。更要命的是，脚底的草扎得皮肤发痒，很不舒服。
“沈律，能不能休息一会？”
程十鸢支支吾吾开口，双脚几乎缩在一起。
倒也不是她娇气，只是光着脚踩在草地上，总觉得会有什么小虫子，心里发毛。
沈云澹停住了脚步，皱眉看她片刻后，仿佛很无奈的说道：“休息多久呢？要不然，留你在这里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