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他深邃的眼眸时，程十鸢的心跳乱了一拍，手里慌张的差点把锅掉在地上，移开眼睛不自在的说道：“没什么。”
很快，程十鸢将锅洗干净后，又重新煮了第二锅。
这一次她将火调小。等到煮沸后便快速关掉火，将汤倒出来盛到碗里。
沈云澹仍站在一旁没走。
程十鸢将碗推向他，说道：“喝吧。”
沈云澹只扫了一眼，并未伸手，只是言简意赅说了个字：“烫。”
程十鸢抿着红唇不再说话。
两人就这么静静的站着。
气氛尴尬中又透出几分不可名状的暧昧。
瓷白的碗里黄澄澄的解酒汤散发出一团团的雾气，模糊了视线。
沈云澹忽然开口，漫不经心说道：“前几天陆怡被赶走，是你跟明华告状的？”
程十鸢脑袋蒙了一下，一时间并没有弄明白他的意思，双眼迷惑的问道：“什么告状？”
沈云澹讽刺的勾勾唇角，视线落在她迷茫的小脸上，意味不明的暗了暗眸子，略带嘲弄的问道：“明华的脾气向来不错，要不是把他惹恼了，他不会大动干戈赶人走。”
“看不出来你这么睚眦必报，算计我还不够，还要去找明华告状？”
程十鸢涨红了脸：“我没有！”
沈云澹淡淡的扫过她脸颊上的红晕，目光似乎缓缓的移过一寸寸肌肤，耐人寻味的说道：“胃口别太大了，两个男人都想要，你吃得下吗？”
轰——
脑子里炸开一片雪白。
程十鸢张口结舌，震惊地看着他，一副被雷劈过的样子。
沈云澹眼底的笑意加深，伸手，拇指和食指便捏住了她小巧的下巴，像挠小猫似的轻轻挠了一下，戏谑的说道：“怎么，都做了，还不敢承认？”
下巴上痒痒的触感传来，程十鸢的脸更加红了。
她一把推开他的手，不满地瞪他一眼，反驳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我跟傅律师根本没什么，只不过是陆怡做得太过火了，他才看不下去的！”
沈云澹不屑的说道：“是么？”
见他满脸写着不相信，程十鸢红唇微动，又停住，不打算再解释。
这时解酒汤已经凉了。
程十鸢用手摸了摸碗外壁，温温的，便拿起来递到沈云澹眼前，没好气的说道：“不烫了，快喝吧！”
喝喝喝，赶紧把他那张嘴堵住！
沈云澹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
程十鸢正心慌，忽然他低头，薄唇凑到了碗边上，就着她的手喝解酒汤。程十鸢呆呆看着他毛绒绒的黑发，双臂像是僵住了，一时间忘了动作。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沈云澹已经将一碗解酒汤都喝完了。
红着一张脸，她将空碗放在台上，心跳却莫名的加速了。
“那，解酒汤也煮了，我就先回去了。”
程十鸢咬着下唇，结结巴巴的说道。
沈云澹仍是靠在旁边，唇角淡淡的勾起，提醒道：“快十二点了。”
程十鸢仿佛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眼里疑惑的看着他：“什么？”
沈云澹笑了笑，伸出手腕上的表放到她眼前，点点下巴示意她看。程十鸢低头一看，表盘上的时间已经指向了十一点五十，距离午夜十二点也只有四五分钟了。
这个时候外面的车已经很少了，尤其是这片几乎都是人手有车的，想要打车更是困难。
程十鸢犹豫了，眼底露出纠结。
正在她思索的时候，忽然沈云澹的手臂自然的揽住她，将人抱在身前往卧室的方向带去。
“留下来吧。最近我经常睡不好。”
程十鸢正要张口拒绝，却听到了后面那半句，话顿时止在了唇边。
抬眼看去，只见沈云澹眉眼间有淡淡的疲惫，凑近仔细看时，才见到他眼底隐隐有青黑，的确就是没有睡好的状态。
她咬着下唇没说话，并未拒绝。
浴室的水声“哗哗”响了半个多小时，门悄悄的推开，程十鸢探出一颗头，扫视过屋内并没有人，她才拢着浴袍轻手轻脚的出来。
刚才她习惯之下就去洗澡了，可出来的时候才想起自己早就搬出去，这里没有换洗的衣服。
程十鸢将换下来的衣服放到了烘洗机里。
在床上躺了一会后，沈云澹也洗完澡回来了，从身后抱住她的腰搂到怀里。
深吸了一口后，带着浅浅的笑意说道：“真香。”
程十鸢背身缩在他怀里，听到耳边的话后，脸不自觉的红了红。
浴室的洗漱用品全都是男士的，她用的自然是沈云澹的洗发水、沐浴露，此刻听他说“好香”难免觉得有点怪怪的……他是在夸他自己吗？
卧室内的灯熄灭了。
黑暗之中，沈云澹的下巴蹭了蹭她的脖子，双臂也将她的腰收紧了几分，意味不明的说道：“自从你搬出去之后，我就没睡过好觉了，安神香的气味也差点意思……让你调的香怎么一直不调，嗯？”
他声音中带着几分责怪的意味。
程十鸢正昏昏欲睡。
听到他清冷的声音便一下子醒过来了。
听着他又提起那个带着体香的香料，忍不住在黑暗中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劝你清醒一点，别整天想着一些异想天开的事情。”
人的身体有各种各样的气息，要用香料调出和人身体一样的气息，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忽然腰间的手臂又紧了几分。
“怎么办呢？我就喜欢你身上的气味。”沈云澹淡淡的说着。
程十鸢的脸不自觉红了。
手指紧紧的攥住被角，长长的睫毛轻颤了几下。虽然早知道沈云澹有些话是故意挑逗她、引她心慌，可有时候听了仍是难免控制不住心绪，忍不住去细想他说这话的意图。
手掌压住乱跳的心口，她转移话题，随意问道：“你怎么总是吃药，还失眠？”
话落，身后的人身体僵硬了一瞬。
片刻后，沈云澹才漫不经心的说道：“不是告诉过你吗？我有病。”
听着他无所谓的声音，程十鸢撇撇嘴，没把这话当真。
相处几个月，沈云澹除了脾气不定就没别的问题了。要说他有病，还真不信，除非是富贵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