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遍了聊天框，程十鸢绝望地发现平时还有来往的人寥寥无几。
能联系的她早已联系过，要么是和她一样在娇滴滴的当大小姐，却在家里没有话语权的。要么是和她不算熟，根本不搭理她。
看到最后，程十鸢无力地松手，手机掉到地上都没发觉。
忽然，她视线一凝。
只见半开的包里掉出一截名片。
她想起来，这是利风临走前递给她的。
上面几个大字：沈氏律师行
在格调优雅的黑色纸张上几个大字闪闪发光。
咬着下唇，程十鸢不禁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利风的话究竟是他自作主张，还是在沈云澹的示意下。但她可以确定，利风这么做必定有理由，多多少少，也代表了沈云澹的态度。
连续多日奔波却依旧找不到办法，程十鸢忽然觉得，沈云澹忽冷忽热的态度，也比那些笑脸相迎后不再理会她的人好多了。
想到这，程十鸢捏紧了指尖的薄薄名片。
一个大胆的念头浮出来——
或许，该回头抓住沈云澹这个机会？
……
想了一夜之后，程十鸢决定相信利风给她的暗示，继续试试沈云澹这条路。
由于利风的话，她依旧是做了一盒松花糕，送到沈氏律师行。
可这一次，前台小姐见她过来，却难得露出了甜美亲切的笑容。在程十鸢还没走近的时候，就主动打招呼：“程小姐，早上好！”
“……早上好。”
看着她脸上热切的笑意，程十鸢难免受宠若惊。
毕竟前几次到律所时前台小姐的态度，还历历在目。
当下，她的信心也增加了几分。
等到把准备好的盒子递上去，程十鸢客气地说：“请帮我把这个转交给利助理。”
毕竟昨天她就顺利送上东西，现在也算是轻车熟路了。
出乎意料的是——
看着递到面前的盒子，前台小姐却没有伸手接过去，反而微笑着说：“沈律师就在办公室，程小姐直接送过去就可以了。”
什么？！
要她直接送上去？
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程十鸢正想再确认，可前台小姐却绕出去，将她领到电梯门口，按开电梯，才伸手示意她进去。
仿佛是对待重要的客户一样周到细致。
这下程十鸢才相信，她获得了上楼的资格。
电梯门缓缓在眼前合上，程十鸢看着热情站在门口目送她的前台小姐，仿佛在做梦一样。似乎一夜之间，律所的人对她的态度就一百八十度转弯。
早已去过沈律师的办公室，程十鸢可谓是轻车熟路。
然而到了办公室门口却扑了个空。
似乎是去开会了，隔着玻璃往里看去，沈云澹的人并不在办公室里。无奈之下，程十鸢只好在外面的走廊等着。
大约十几分钟后。
忽然，有一道惊喜的声音叫她：
“程小姐？”
转头朝着声源看去，程十鸢见到傅明华正从不远处，朝着她大步走来。
“傅律师？”
男人平时温和儒雅的面庞上，带着几分难掩的惊喜。
打过招呼后，傅明华的视线自然地落在她手中提着的盒子上。
“我是来送东西的……”
注意到他目光中的疑惑，程十鸢下意识的解释。还没来得及说出下面的话，却见傅明华眼镜后的眸子发亮，仿佛不可置信般问：“送给我的？”
他眼里的欣喜不加掩饰。
顿时，程十鸢到嘴边的否认就说不出来了。
回想起傅明华几次帮忙，她不忍对方失望，于是伸出手将盒子递过去。
“里面是我自己做的小点心，送给傅律师尝尝。”
她想，大不了回去再重新做一份送给沈云澹。
正在两人谈话的时候，走廊另一头出现了另一个身影，是开完会慢一步走出会议室的沈云澹。
见到两个人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口，还密切地交谈着，沈云澹的眸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
“有事？”
男人出声，目光却是放在女人身上。
程十鸢正递出装着点心的盒子，忽然听到冷淡的声音，手指不自觉的颤了颤。心底，也油然而生一种被人抓包的心虚。
倒是傅明华似乎习以为常，伸出双手小心接过东西后，才偏头冲沈云澹笑道：“程小姐亲手做了点心。”
他的语气中难掩欣喜，自然瞒不过和他熟悉的沈云澹。
听到这话，他淡淡地看向程十鸢。
一只手依旧是插在兜里，姿态随意的站在那里，似乎有那么几分漫不经心的意味。可被他扫了一眼的程十鸢，却不自觉的后背一凉。
走廊里的气氛微妙的安静了片刻。
沈云澹却忽然淡淡说：“身体好些了？”
这一出声，顿时让另外两人都非常意外。
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问，程十鸢意外之余忘了回答。可目光却带着一丝茫然，直愣愣地看向了沈云澹。
而傅明华正疑惑这句话的意思，在见到程十鸢看向沈云澹的眼神后，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的视线在眼前的两人身上来回了一遍。
片刻后，忽然温和笑了笑，看向程十鸢问道：“怎么？程小姐的身体不舒服？”
突兀的声音惊醒了程十鸢。
低下头避开沈云澹略显灼热的视线，她咬着下唇解释：“昨天，我身体不舒服，刚巧遇到沈律师……多亏他送我去医院。”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说完话的同时，她余光似乎看到沈云澹冷冷的勾唇。
似乎，他并不满意这个含糊其辞的回答。
作为沈氏律师行的合伙人，傅明华也是阅历丰富，从短短的几句话中瞬间就理清了一个事实：沈云澹这么冷漠自我的人，竟然好心送程十鸢去医院。
手中还拿着的食物盒子突然变得烫手。
傅明华往不远处的办公室门口看了一眼。
此刻，他已经想到了，或许这盒点心根本不是送给他的……
随着这个想法，原本挂在傅明华脸上的温和笑意淡了。
“原来，昨天你出去后，一整天都没回来是因为程小姐。”
回过神后，他伸手拍了拍沈云澹的肩膀，开玩笑般说，“我还以为你打算丢下律所，让我给你打工！”
沈云澹淡淡的不答话。
听到这话的程十鸢却很意外，他没有回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