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响起孙茜茜略沙哑的声音，语气中却透出几分亲昵。
程十鸢的脚步顿住，停在了门口一步的距离。
手指不自觉的捏紧了，原来，沈云澹早上没过来，是去医院陪孙茜茜了。
办公室内，沈云澹淡淡的说道：“没什么，你更重要。”
只是简短的一句话。
程十鸢的脸色却是苍白了一瞬。
后背像是冻住了一样僵硬，可脑子里却只有一个念头：对沈云澹来说，孙茜茜比他的工作更重要，这意味着什么呢？
孙茜茜像是被他的话取悦了，嗔怪的说道：“那我岂不是成了红颜祸水，让沈大律师为我‘不早朝’？”
沈云澹的声音仍是不冷不淡的，却意有所指：“也可以这么说。”
屋内的声音一阵阵的传出来。
程十鸢却像是在寒冬腊月里一样，浑身冰冷。
原来沈云澹和孙茜茜私下相处的时候是这样的，跟她之前以为的不一样。她原本还奇怪孙茜茜这样的大律师为什么会和她比试厨艺、讨好沈云澹，可现在看来确实有原因——
沈云澹私下对孙茜茜这样，分明就是赤果果的表示：他对孙茜茜有意。
等到程十鸢回过神来，人已经回到了办公室，手里还攥着那张请柬。
低头看着手中的请柬，她忽然自嘲的笑了一下。
沈云澹那个男人的手段真高，一会对她暧昧，一会又对孙茜茜体贴关怀。
要是她没有见到沈云澹私底下对孙茜茜是这样的，或许还真以为自己是独一无二的那个。
深吸了一口气，程十鸢将思绪收回。
至于手里的请柬……
她冷静的收起来，放回包里。
一连几天，程十鸢都没见到沈云澹，却听到不少关于他和孙茜茜的消息。
“沈律今天又跟孙律一起出去了。”
“沈律推了几个案子，听说是孙律师不想他接……啧啧，沈律头一次这么听话，活久见了！”
“昨天我看到沈律陪孙律逛街，你们没见到沈律那温柔的眼神，还有刷卡手速嘎嘎快，给我惊呆了！”
……
程十鸢极力压住情绪，可仍是被这些话影响了心情。
处理文件的时候几次出了错。
好在对方只是提了几句，并没有追究，就拿着文件离开了。
或许是沈云澹和孙茜茜打得太火热，律所的人有了新的八卦，倒是渐渐把她之前的事情忘到了脑后，看向她的探究视线渐渐的少了。
趁着热度，还有人重新盘点了这几年在沈云澹身边出现过的女人。
趁着休息的时候，程十鸢鬼使神差的搜索了论坛内盘点沈云澹身边女人的帖子，看得脸都黑了——
纵然早就知道以前沈云澹的花名在外，身边有很多女人出现过，可也没想到有名有姓的就有近百个。
帖子里，单是和沈云澹亲密同框的照片就有几十个女人。
没被拍到照片的可想而知更多。
看着一张张美女的照片，程十鸢的头脑渐渐冷静下来。
自从到律所后，她很久没见到沈云澹身边出现女人，以至于差点忘了沈云澹以前的形象就是个游戏花丛的老手……
想到自己一次次被撩动，还一度误以为沈云澹对自己特别，程十鸢就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
像被人狠狠的扇了一个耳光。
“渣男！海王！”
程十鸢低声骂了几句。
手指一点叉，将论坛的帖子关掉。
品香会如期而至。
程十鸢原本不打算去参加，却不料在香会前一天，却接到了邀请电话。
“明天的品香会提供了专车接送，程小姐方便给一个地址和时间吗？到时候我们会为你准备车辆。”
“不必了，我……”
猝不及防接到电话，程十鸢犹豫着想要拒绝，那边却热情的说道：“程小姐是沈女士特邀的贵客，无论你有任何的要求都可以提。”
特邀……贵客？
听着这几个词，程十鸢犯了难。
原以为只是普通的请柬，即便她不出现，也没人会在意。可如今知道是沈敏瑜特邀的，那天她对着佣人满口答应，要是不出现，就有点不合适了。
犹豫之后，她只能松口答应赴约。
第二天，程十鸢换了一袭青色长裙，拒绝了接送，而是自己开车去了品香会。
下车之后，入目就是一座古香古色的中式园林，假山池塘、小桥流水一应俱全。
“程小姐，请跟我来。”
出示了请柬后，就有一个穿着传统服饰的女侍引着她入场。
程十鸢跟着走进去，一路上看着，暗暗惊叹沈敏瑜的大手笔和用心，虽然只是私人的品香会，可处处都精心准备了。
刚踏入主厅，忽然一道声音叫住了她：
“你来干什么？”
程十鸢转头看过去，对上了沈云澹冷淡的面庞，他的眉头稍稍皱了一下，流露出几分烦躁，像是很不耐烦似的。
几天不见，他还是和原来一样，只不过眼神中透出了冷意。
心头“咯噔”了一下。
程十鸢不自觉的捏了捏手指，平复心情后，冷静的说道：“沈女士给我一张请柬，邀请我过来的。”
沈云澹冷冷的看着她，忽然冷笑了一声：“她让你来你就来，你配吗？”
旁边的女侍见两人好像不对付，脸上流露出一丝惊讶，连忙笑脸打圆场：“沈女士还等着见程小姐呢，两位要是寒暄，不如稍等一会？”
沈云澹扫了她一眼。
忽然一言不发的拉住程十鸢的手臂往外走，走到门外的树丛下，才松开了她的胳膊。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理她远点？”
虽然是质问的口气，可比起刚才，他的脸色明显缓和多了，只是眼底流露出几分焦虑。
程十鸢被他的反应弄得一愣一愣的，摸不着头脑。
只能解释：“那天去老宅的时候，沈女士就给我送了请柬……”
沈云澹眉头拧紧，不满的问道：“怎么不早说？”
听着他责怪的语气，程十鸢抿了抿唇。
原本她确实是想说的，可他整天和孙茜茜待在一起，她哪里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