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摊摊手说道：“要是你不信，大可以回去之后再找人问清楚。不过，傅律师的意思是，你不能再呆在律所了。”
说完，他朝着那两个保镖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会意，趁着陆怡失神之际将人带出去。
助理这时候看到了程十鸢。
他经过程十鸢面前的时候略歉意的说道：“傅律这两天正巧有事出去，刚才回来才知道陆怡做的事情……你放心，这件事他会给你一个交代。”
程十鸢笑了笑，无所谓的说道：“这也不关傅律师的事情。”
说起来，这事是陆怡自己非要找她的麻烦。就算是因为傅明华而起的，但傅明华也是被陆怡纠缠的受害者。
既然傅明华的助理着手处理，程十鸢回去看到存在档案里的证据后，犹豫了下，暂时搁置了。
如今傅明华已经插手了，要是她再使用这些证据，倒像是不信任他似的。
网上关于她的负面文章在一天内消失的无影无踪。
程十鸢原本以为事情已经结束了。
当她去送文件经过休息区的时候，却听到有人在私底下议论的声音——
“原本我还不太相信傅律师和程十鸢搞到一起，可现在，还真有！”
脚步一顿，程十鸢听着传入耳中的话，满脑子都是问号。
网上发布的那些文章、照片，没有任何凭证，只不过是看图讲故事。在容城律师圈子里转发的寥寥无几，可见他们也知道有多不可信。
屏住呼吸，她竖起耳朵听那几个人谈话，就听到了原因：
“以往傅律师对这些没根据的八卦都不当一回事，这次不仅亲自出手整顿，还雷厉风行的……要是假的，他能这么紧张吗？”
“就是就是！据说陆怡和傅律师两家长辈有交情，傅律师对她很容忍的。这次偏偏不忍了，不就是因为要护着程十鸢嘛！”
程十鸢：“……”
几个人聊得热火朝天。
听了一会，程十鸢露出个无奈的表情，收起好奇心默默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后，周围投向她的眼神也明显不同了。
程十鸢刚坐下不久。
忽然有人悄悄的过来，满脸都是八卦，压低了声音问她：“你和傅律师真的那个了？”
“什么？”
程十鸢莫名其妙的看去，目光触及对方眼里的兴奋，顿时明白了意思。
她无奈的扫视周围，感受到很多火辣辣的视线都落在她身上，无语的扯了扯唇角，反问道：“要是我真那么厉害，为什么还待在这里当区区一个小助理呢？”
这句话杀伤力很大。
周围热切的目光顿时就消失了一半。
也对，要是程十鸢真的攀上了傅明华这个律所的合伙人，怎么会留在这间办公室给所有人打杂呢？
工作又重新恢复了平静。
程十鸢第二天上班的时候，丢过来的琐碎事情多了不少：
“帮我把这份资料整理出来，两个小时后给我。”
“我和客户要见面，你去定个餐厅，规格太低的客户不喜欢。”
“这些材料帮我打印好送过来。”
……
看着一个个扔过来的琐事，程十鸢牵扯了下唇角，默默的接受了。
原本她在律所就是一个尴尬的存在，没有文凭、没有经验，原本刚进律所的时候还跟着团队学习，可好不容易接了几次案子后，又被调去沈云澹身边做秘书。
如此反常的工作调整早已让她成为了整个律所的一个异类。
原本结识的几个朋友也在一次次调整中没了联系。
中午，办公室的人都去用餐了。
程十鸢仍留在工位上，揉着酸疼的肩膀，用酸涩的眼镜盯着电脑屏幕。
一个小时后，终于将最后一份资料核对完毕。
“这个案子涉及的三年间的数据都核对完毕了，有问题的部分已经标记整理出来，你看看。”
将资料交给对方后，程十鸢正要离开。
“等等。”
她脚步停住，转身看过去，用询问的眼神看着对方。
“啪”的一下，一份文件拍到她的面前。
“把这份合约送给李总监，让他确认后签字。”
程十鸢皱了皱眉头，扫过合约上的名目后，并没有伸手去拿。反倒是眼睛看过去，带着几分提醒的意味说道：“这份专属合约的级别挺高的，要确认并签字的话，至少需要一位律师去吧？”
倒也不是推脱，只是万一有合约问题，确实需要律师和对方谈。
而她毕竟资历不够，对这个合约也并不了解，要是李总监一方提出问题，她也确实无法解答。
对方脸色一变，不满的睨她一眼，满含鄙夷的说道：“让你去办就去办，我说可以就可以，哪儿来那么多的问题！”
程十鸢忍住怒火，正打算拒绝，却见她已经站起来往外走去，顺手拿起那份文件拍在她怀里。
“快点，我这边还忙着呢！”
程十鸢抱着合约，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隐忍的闭了闭眼后，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
算了，去就去吧！
这些人的态度不是她能左右的，即便她拒绝，到时候惹一身麻烦的还是她自己。
从律所出来之后，程十鸢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带着合约去找李总监。
“沈氏律所的，来送合约？”
前台小姐确认她的身份后，拨通了内线询问，几分钟后就指着电梯说道，“李总监这时候有空，你带着合约上去吧。”
“谢谢。”
程十鸢礼貌的道谢，带着合约上了电梯，根据指引找到了李总监的办公室。
只见到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正靠在沙发上悠闲的点烟，吞云吐雾间冲她招招手，说道：“把合约拿过来我看看。”
见他主动，程十鸢轻轻舒了一口气，快步走过去后双手将合约递过去。
李总监一手仍夹着烟，另一只手将合约摊在桌上，单手翻页，几分钟后将合约的内容看完，却皱着眉头不满的说道：“你们律所不厚道啊，我们都跟沈氏合作了几年了，这咨询费就不能低一点？”
对上他不满的眼神，程十鸢只能微笑着说道：“贵公司和沈氏律所合作几年，应该也知道沈氏的实力，在容城没有比沈氏更好的律所了。”
几句话将话题圆过去。
李总监深吸了口烟，又缓缓吐出，一张脸笼罩在烟雾里沉思着。
程十鸢站得双腿都酸了，却只能端着一丝不变的笑容耐心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李总监终于有了动作，他掀起眼皮看了眼程十鸢，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我看你倒是有点眼熟，是不是以前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