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华惊讶的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扫视着。
本以为自己是中间人，没想到这两人早就认识了。
沈云澹神色淡淡的。
并没有回答，仿佛这事和他并没有关系。
见状，程十鸢只能顶着压力解释：“因为我父亲的事情，之前咨询过沈律师一些事情……”
余下的不用多说，聪明如傅明华也明白了。
作为多年的好友，他非常清楚沈云澹是无利不起早的性格。程家破产后无力支付高额的律师费，那程十鸢求到他面前，也只有被拒绝的份。
于是，他自然将程十鸢的为难神色当做是被拒绝后的尴尬。
忍受不了凝滞的气氛。
程十鸢抢先开口——
“两位是打算去吃饭吗？我就不打扰了。”
正打算离开，却听见身后一个声音叫住她：
“程小姐吃过午饭了？”
男人的声音冷冷淡淡的。
“没有。”程十鸢本想撒谎说吃过了，可嘴比脑子快了一步。
“那就一起吧。”
不等她再多说，沈云澹的一句话就敲定了。
看着沈云澹往外走去的身影，傅明华心里隐约感到异样。以他对沈云澹的了解，这人可不是会邀请陌生人的性格。
“程小姐？”再度看向程十鸢，他眼底有了几分探究。
“你和沈律师很熟？”
状似不经意地问出这话，傅明华目光注视着女人，隐隐有一丝紧张。
“不熟！”
想都没想，程十鸢一口否定。
“因为父亲的事情，我有幸见过沈律师几面……不过，他对接手这个案子并没有兴趣。”
想到这里，她露出几分苦涩。
傅明华见她小脸苍白，嘴唇也似乎失去了血色，心微微疼了一下。
似乎见不得她难过，他看了看沈云澹的背影，下了决心：“一会吃饭的时候，你找机会跟他提提你父亲的事情，或许有转机。”
他愿意帮忙？
程十鸢感激地看着他：“谢谢你，傅律师！”
傅明华目光触及她的眼神，澄澈的双眼盛满了感激和信任，他的心被触动了一下。
放柔了声音，他安慰：“放心，如果云澹不肯接，我再帮你想办法。”
得到了他的安抚，程十鸢信心倍增。
她想，比起她这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女人，傅明华却是沈云澹多年的好友。或许，沈云澹愿意看在朋友的面子上帮她一把？
沈氏律师行坐落在繁华市中心，周围是成片的高端餐厅。选了一家西餐厅后，三人很快落座。
傅明华有意制造机会，拉开了沈云澹旁边的座椅：
“程小姐，请坐。”
程十鸢不由看向旁边的沈云澹。
沈云澹神情冷淡，并没有反对。
“谢谢。”她这才放心地坐了下来。
相邻的两个椅子只隔着短短的十几公分距离，男人身上淡淡的青松气息散发。程十鸢闻着这熟悉的气息，心头微微恍惚。
半个月前，她和沈云澹这个容城赫赫有名的人从无交集。
可如今，他们却见了无数次面。
点完餐等候的间隙，傅明华见气氛太沉闷，主动挑起话题。
“前几天你的助理来找我。”想起这事他还觉得意外，看向沈云澹说，“我帮他联系了一个翡翠首饰的老匠人，听说是你吩咐的？”
沈云澹敛着眉，手指捏着一个玻璃杯，不紧不慢地说：“是我。”
听到这段话，程十鸢不禁看了过去。
心里的猜想得到证实。
这一刻，她心情有些复杂。
傅明华并不知道内情，见沈云澹不多说便也没追问，只是开玩笑般提醒他——
“算起来这可是我帮了忙，你要怎么谢我？”
沈云澹微抬起眸，仿佛不经意般偏头看了一眼程十鸢，才慢慢开口：
“开个价。”
“你眼里就只有钱？”
傅明华温和笑了笑，无奈地说，“就不能用别的来换？”
沈云澹唇角淡淡的，没有回答。
用沉默代替了答案。
傅明华拿他没办法，本想用这个恩换沈云澹接收程家的案子。可他更清楚，沈云澹不愿意接，他不能强求。
一旁听着两人闲聊的程十鸢，似乎感受到了沈云澹那意味不明的一眼，一颗心忽然不受控地加速跳动。
精神恍惚之下，她没听到两人接下来的谈话。
等到她回过神的时候，却见对面的椅子空了。
“傅律师呢？”
下意识的，程十鸢侧头问身旁的男人。
沈云澹淡淡看她，目光似落在她迷茫的小脸上，暗了暗。他扯扯薄唇，意有所指地反问：“你来找他？”
只是没头没尾的四个字。
程十鸢却秒懂了他的言下之意。
他想问的是，今天她是不是来找傅明华的？
“不是。”程十鸢下意识地否认，咬了咬下唇，顿了一会才用低低的声音说，“我是来找你的。”
女人的声音低低的，隐含着几分不自觉流露的委屈。
听到这话，沈云澹的唇角勾起一抹笑意。
“程小姐，要是我没记错……”
他转头直直注视着她，眼底略带几分嘲弄，“不久前你说过——”
“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不会出现在你面前碍眼。”
在他即将开口的一瞬，另一道声音却抢先响了起来。
竟然是程十鸢的声音。
沈云澹略意外地看着她。
打断了他的话后，程十鸢反倒是仿佛获得了勇气。她握紧了手，抬起双眸直直注视他的眼，一字一句问：
“沈律师，是你非要往我面前凑。”
说着，她伸手拉住了男人的领带，轻轻一拉，迫使男人低头和她对视，“你这么做，又是什么意思呢？”
要是在平时，她绝不会这么出格。
可此刻她迫切的想确认自己的猜想。
说话间，女人轻轻的呼吸像是羽毛般刷过他的皮肤。沈云澹目光一深，收起了往日的懒散，颇有兴趣地勾起了唇角。
“一个男人帮一个女人……”
“程小姐想不通是什么意思吗？”
伴随着这句话，他的右手伸过去勾住了女人纤细的腰肢，微一用力。没料到他会反客为主，程十鸢慌乱了片刻，双手压在他的胸膛，隔着衣服感受到有力的心跳。
“沈律师，你……”
眼看着男人低下头，薄唇压了下来，程十鸢闭上了双眼。
她握紧手指，心里却有一种隐隐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