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鸢被当场抓包，脸颊飞上一抹红，尴尬的挠着脸蛋：“没、没什么。”
“是吗？”
沈云澹靠在沙发上，西装裤下的长腿抬起一只搭在茶几上，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恰好也将程十鸢圈住了，将她困在两腿之间。
程十鸢脸色爆红，想要离开，可那条修长笔直的腿就在身侧，挡住了她的路！
手指不自觉的捏紧了，她干着喉咙，有点艰难的开口：“文件已经放在这里了，请沈律师抽空看看。”
沈云澹扫过一眼桌面，掠过了那份文件。
嗓音有点慵懒，薄削的唇，态度漫不经心：“文件里写的是什么？”
程十鸢做秘书的时候就习惯了汇报。
在他的问话之下，就下意识的张口简要讲了文件的内容，最后又看了看他的脸色，提醒他：“这份文件需要你签字通过。”
沈云澹神色淡淡的，听完后，朝着她伸出手：“笔。”
程十鸢一时间并没有反应过来。
她一脸懵的看着沈云澹，眼睛里满是茫然无措，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孩一样。
沈云澹勾了勾唇，嘲讽喝道：“不是要我签字？笔呢。”
“程秘书，这些天住院把脑子住傻了？这点小事还要我求着你？”
被他连声讽刺，程十鸢脸色发烫，有种淡淡的羞耻感。
咬着下唇，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支签字笔，双手恭敬地递过去，“笔给你。”
沈云澹手指捏着笔，黑眸盯着看了几秒，有些出神。
片刻后，才缓缓抬起眼眸，冷静的问道：“随身带笔？”
“想随时扎自己一下？”
声音虽然平静，却隐隐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怒意。
程十鸢头皮发麻。
眼前仿佛又浮现了那天在车里的一幕。
身体的燥热，难以控制的欲念，还有那个冷漠无动于衷的男人……
忽然从脚底涌出一股难堪，还有说不出的羞耻感。
他这是什么意思？是嘲笑她那天的愚蠢，还是在提醒她，她是一个被人碰过的脏东西了？
程十鸢咬着下唇，口腔里有了血腥的气息，才平复下激荡的情绪。
“没什么意思。只不过是发现随身带一只笔比较方便做事而已。”
此前在外出的时候，她也会带上几支笔。可是在律所的时候，由于笔随处可得，她并没有随身带的习惯。
说起来，还是那天之后，她不自觉的在身上揣一支笔。
一方面，确实是为了工作方便。
可她心里很清楚，也有另一层用意。
沈云澹薄唇抿着，并未说话。
伸手直接翻开文件最后一页，看也不看，就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程十鸢看着他龙飞凤舞的字，欲言又止，只是听了她转述，却没看内容，这样就签字是不是不合适？
不过她并没有多言，只是默默的看着。
等到沈云澹签完字后，她伸手去拿文件时。
沈云澹将文件塞进她手里，另一只手却微微用力，只听见“咔”的一声，那支签字笔在他的手掌中断成了两截。接着手一抛，断裂的笔就这么落进了垃圾桶。
程十鸢看得呆住了。
她嘴巴微微张大，眼睛吃惊的看向沈云澹，喃喃说道：“你……”
沈云澹面无表情，语气讥讽：“让我签字，比较费笔。”
说完，便重新往后一倒，后背靠在了沙发上。顺手将手机拿起来，垂着眼眸盯着屏幕，不再看她一眼，仿佛身边根本没有这么一个人。
捏了捏手中的文件，程十鸢忍住了口边的话。
她默默的转身离开，余光不经意的瞟过了手机屏幕，这次她看清了，果然是游戏界面。
以前从没见他玩游戏，怎么现在忽然开始了？
带着满脑子的疑问，程十鸢抱着那份签过字的文件回了办公室，递还给了对方。
“这，签字了？”
那人吃惊的看着文件上的名字，要不是熟悉沈云澹的字体，她几乎要以为是别人代签的。
程十鸢淡淡“嗯”了一声。
没理会她吃惊的表情和惊疑不定的目光，心事重重的回到了自己的工位，手下意识的摸进口袋的时候，却落了一个空。
她想起来，刚才那支签字笔已经被沈云澹弄断了。
程十鸢皱眉，她不自觉的想着，沈云澹是不是有什么暴力倾向？喜欢用铁棍打人，也喜欢把笔掰断？
一整天，程十鸢都照常工作，没有人再找她的麻烦。
只不去休息区放松的时候听到了有人在背地里八卦她的事情——
“那个消息究竟是不是真的啊？孙律师看程十鸢不顺眼，所以沈律为了让她安心，就把程十鸢下放了？”
程十鸢的脚步停住了，耳朵一下子竖起来。
原来，背地里有这种传闻，难怪那些人有意无意的针对她……大概是想欺负她来讨好现在风头真盛的孙茜茜吧。
躲在盆景后面，程十鸢放轻了呼吸，又听到了那几个人的谈话。
“唉，我原本还以为程十鸢和沈律师都同进同出，还住在一起了，那程十鸢就要嫁入豪门……”
“要是孙律师没回来，倒是很有可能。不过嘛，白月光终究是白月光，她一回来，程十鸢就要靠边站了。”
几个人的嬉笑声传过来。
程十鸢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
手指也不自觉的捏紧了，掌心被指甲抠得隐隐作痛，却抵不上她心里的难受。
原本还奇怪为什么沈云澹会忽然将她从秘书这个职位上撤离，她原以为只是沈云澹自己脾气古怪、难以琢磨，甚至是因为唐虎威的事情嫌弃她……
却原来，是为了孙茜茜。这就说得通了。
悄悄的离开，程十鸢没有惊动任何人，却一脸失魂落魄。
耳边盘旋着刚才那几个人的话。
纵然不愿意相信，可是思来想去似乎就是这个理由最有可能。仔细想想，沈云澹对她冷脸，似乎就是从孙茜茜回来的那天开始的。
此后，她和沈云澹的关系就越来越糟糕……
心不在焉的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或许是因为心神不宁，程十鸢犯了几个不大不小的错，引来了几个人的不满。
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当面说，只是背后嘀咕了几句：“当了几天秘书就飘了，连这种低级错误都能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