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十鸢讲得激动,余光忽然瞥见沈云澹拿出手机正在敲着什么,顿时停住了,皱眉疑惑的问道:“你有没有听我说话?”
沈云澹意味不明的笑了下,将手机收起来。
看着他眼底闪过的一抹冷意,程十鸢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只不过她还没来得及问出来,沈云澹就已经启动了车子。
程十鸢被他的举动转移了注意力,暂时把这件事抛到脑后。
等到换了一家私密性好的餐厅吃过晚饭,沈云澹送她回家后,又回公司处理事情。
次日,程十鸢在公司待了大半天,总算把最近落下的事情捡起来了。
“你们卑鄙无耻,欺人太甚!”
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一群人气势汹汹的冲过来。幸好保安及时将人拦住,可他们却愤怒冲着程十鸢大吼大叫,弄得她一脸莫名其妙。
“这些人怎么回事?”
站在保安后面,程十鸢疑惑的眼神投向助理。那群保安就是在助理的带领下及时冲过来的,想来,助理应该很清楚事情的原委。
助理尴尬的看了眼那群快要被制服的人,压低声音说道:“他们是LM那边的人,据说这次对赌的负责人唐尼昨晚被打了,人在医院……他们怀疑,是我们公司做的。”
迟疑的说完这些后,助理看向程十鸢的眼神里带上了几分期待。
程十鸢有点无语,这眼神,分明是怀疑这事是她做的。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
下意识的就是一句反驳,可话才说了一半,就忽然卡壳了。程十鸢张张嘴,脑海中忽然冒出了昨夜沈云澹那个意味不明的笑,还有他在手机上敲击。
程十鸢吞咽了下口水,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冒出来——
该不会是沈云澹派人去打的吧?
这么一想,时间对上了。
那伙人已经被保安制服,扭送着去往警察局。
听着他们骂骂咧咧的声音,程十鸢尴尬的收回了目光。或许是太心虚了,她也没心情和人商量,进了自己办公室就立刻把门关上。
拨给沈云澹的电话不一会就接通。
“那个,唐尼被人打了。”程十鸢咽了咽口水,支支吾吾问,“这个事情,你知道吗?”
沈云澹在那头低笑了一声,没直接回答:“就是你想的那样。”
这话无疑就是承认那事是他做的。
程十鸢心口的石头落定,反倒是有心情同他闲聊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呢?”
沈云澹顿了几秒,才说道:“我是律师。”
自从接手沈氏集团后,他已经渐渐脱离了律师这个身份。不过多年来的习惯,让他不轻易做一些落人把柄的事情。当时他没有对唐尼动手,但不代表他事后不会做点什么。
“不愧是律师……”
想清楚之后,程十鸢由衷感叹了一声。
当时她气在头上只想着出气,却没想到可以事后算账。沈云澹不愧是老狐狸,即便是这种事情,也做得滴水不漏,不会让人抓到把柄。
只不过……
“他受伤不严重吧?”程十鸢有点忧心。
虽然唐尼嘴上不干不净的,可毕竟只是打嘴炮。何况对方的身份不简单,要是真的打出问题,虽然以沈云澹的能力能兜底,可多少也会招惹麻烦。
沈云澹不甚在意:“我有分寸。”
过了一会,沈云澹发了一份文件到她的电脑上,正是唐尼的完整个人信息。
程十鸢看完后眉头拧起来,脸上也浮现了不安。
这个唐尼的身份确实不简单。他名义上上LM集团派过来负责这次对赌的,实际上,还是LM集团背后的大股东。而他家族在海外扎根很深,有着众多的产业。
这个人,虽然是对手,但也不能太得罪了。
……
下午两点,程十鸢带着几位公司的高层去了唐尼所在医院。
送上了鲜花和慰问礼物后,程十鸢也看清了躺在病床上浑身被纱布包裹起来的唐尼。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她努力压着嘴角的笑,干咳了一声。
“唐先生,听说你受伤了,我们特意来探望探望。”
看着唐尼阴沉的眼神,程十鸢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脸上挂起了一副诚恳的表情,“容城这个地方不小,唐先生你初来乍到,或许不了解这边的情况惹上了一些麻烦。”
“不过看到你没什么大碍,我们就放心了。为了表示我们公司的诚意,这次的比赛可以推迟到唐先生恢复为止,怎么样?”
她推迟比赛当然不是好心,而是考虑到自己这边对唐尼的了解不深。
推迟后,唐尼能养伤,他们也能趁这个机会研究一下对手的策略。
唐尼看着她一脸诚恳,只能憋着满肚子的火气,不冷不热的说道:“不用了,一点小伤,耽误不了正事。”
程十鸢微笑着夸了句:“唐先生真是……身残志坚。”
听着这阴阳怪气的夸奖,唐尼看着自己被纱布缠绕的双腿,差一点就要忍不住暴怒了。这话,分明是嘲讽他现在像个残废一样!
等到程十鸢带着人离开后,唐尼一双眼阴沉不定。
脑子里回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一切——
昨天夜里他被程十鸢用菜糊了一脸后,也没心情吃饭,匆匆处理了身上的脏污后,就打算回去。没想到刚要去取车的时候,忽然被一个麻袋套住了头。
那些人把他拖到没人的地方,一顿拳打脚踢!
当时被打得很痛苦,可那些人手段非常有技巧,到医院检查的时候都是皮外伤,并没有伤筋动骨。虽然被纱布缠了全身,可用不了多久就能出院。
收回了思绪,唐尼眼底满是愤怒和屈辱。
竟然有人敢在背地里暗算他!
恰在这时候,有人匆匆走进病房,将调查的结果报告给他:“那个地方刚好在监控盲区,我们查看了附近的监控,可是……”
“可是什么?”
“附近相关时段的监控,都被删了。”
那人支支吾吾汇报了结果,唐尼气得脸色扭曲,不顾身上还带着伤,一拳砸到了床上,发出一声闷响。
穿着西装的人低着头不敢说话。
他们在容城的势力毕竟不大,对方收尾干净,根本找不到一丝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