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眼底闪着朦朦胧胧的光亮，小脸上露出期盼，柔柔请求的模样让人不忍拒绝。
沈云澹薄唇动了动，正打算答应。
忽然，他顿住了。
眼睛眯起来，唇角勾起一抹兴趣十足的笑意：“程十鸢，你学聪明了。”
程十鸢提心吊胆的看着他的薄唇。
对上他眼底带着的笑意，她的心跳忽然漏了一拍，一瞬间，她有种被人看穿一切想法的感觉。
难道，他看出来了？
程十鸢紧紧扣着手指，勉强说道：“我只是想学一点东西……”
沈云澹似笑非笑看着她，终于还是答应了：“我答应你。希望你的学习成果对得起我的教学。”
说完这句话，他便从医院走了出去。
程十鸢落在后面没跟上。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一只手放在胸口。
胸腔噗通普通狂跳着！
“呼——”
稳住心跳，程十鸢深深吐出一口气，心里却想着：他应该没有猜到她的真实意图吧。
自从知道程氏的事情背后有沈家的介入，程十鸢已经对沈云澹不抱任何期待了。但放眼整个容城，唯一能找到解决程氏案子的人依旧只有沈云澹。
程十鸢想到，虽然沈云澹不可能帮她去接程氏的案子，但她可以从沈云澹口中问到一些解决程氏问题的方法。
顶级的律师最厉害的就是能提供超出常人的方案。
这正是她想从沈云澹那里得到的。
出了医院后，沈云澹开车将她送到了公寓。
站在车前，程十鸢犹豫了一会后，咬着唇问道：“接下来我需要做什么呢？”
她不会天真到以为只需要去医院开一个假证明，这件事就过去了。
沈云澹倒是没想到，略思索了几秒后，漫不经心说道：“去查查孕妇是什么样的，扮演好孕妇就行。”
原本就是用来堵住沈家那群人嘴的一个借口。
沈家的人并不会为了这点事情就去查程十鸢。
目送沈云澹的车子离开后。
程十鸢皱着眉苦思冥想，到底要怎么扮演一个孕妇。
等到坐电梯上楼的时候，恰好旁边有一个大着肚子的女人，程十鸢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你怀孕了？”她出声询问。
女人摸着肚子，温柔的笑着说道：“五个月了，最近孕吐的厉害，每天腰酸背痛的晚上也睡不着……不过想到里面有一个小宝宝，再苦再累也值得了。”
看着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程十鸢心底微微一动。
回到家后她连晚饭都没有做，反而在电脑前坐了大半夜，查阅各种关于孕妇的知识。
孕吐是最基本的。
到了三四个月的时候肚子就会明显显怀。
还需要买一些叶酸之类的孕妇常用药放在包里。
捏着酸疼的肩膀，程十鸢列出了一张购物清单。
到了深夜她才躺下睡着，满脑子都是模仿孕妇的外形和怀孕后的症状，还有各种孕妇用品……
第二天去上班的路上，程十鸢先拐进附近的药店。
“有什么孕妇常用的药吗？都给我来一点。”
店员听她像买菜一样买药，侧目看她：“怀孕了？”
程十鸢咬咬唇说道：“嗯。”
她捏着手里准备的单子，先买了一些非处方的常用药物，用一个透明小袋子装到包里。
却没注意到，旁边正好有几个律所的职员已经认出她。
等到她刚离开，那几个人就面面相觑。
“那个是不是傅律招进来的，叫程十鸢？”
“她怀孕了，该不会是傅律师的吧？”
“天呐！难怪傅律师破格把她招进来，原来是靠孩子上位啊！”
不一会，这个消息就在沈氏律师事务所的小圈子里传开了。
此刻，律所。
程十鸢正为下午出去走访的事情准备材料，正把东西放进包里，却被人制止了。
“材料给我吧，你不用去了。”
黎塘目光复杂的看着她，从她手中接过材料后，才小声嘀咕着离开。
程十鸢不明所以。
见人走出去，便跟过去想问清是不是取消了这次走访，却在墙角处听到几个人的对话。
“本来我看她做事挺努力，还想着这人不错，没想到她是这种人。”
语气中透出几分鄙夷。
程十鸢的脚步像是钉在原地。
紧紧攥着手指，她咬着下唇一句话也说不出。那道声音她很熟悉，正是昨天一同外出的人。
她还记得，当时她们聊得很愉快，有不懂的地方当她去问的时候，对方很耐心的解答。
却没想到，背地里却这么说她。
昏昏沉沉回到工位，程十鸢麻木的处理着手头的工作。
可胸口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闷闷的，很难受。
进入律所以来，程十鸢知道自己是破格进入的，不能让别人平等的看待。所以她做事分外努力，试图做好自己的事情，不拖累别人。
可这些努力在她破格进入的污点面前，似乎根本没什么用处。
进入茶水间后，程十鸢做了一杯咖啡送到办公室。
“先放在那边。”
沈云澹正埋头处理事情，只抬头看一眼，便指着另一边桌子吩咐。
“哦。”程十鸢走过去，正要把咖啡放到桌上。
或许是心不在焉，她的手一抖，咖啡液溅出来洒在手背上。
瞬间，就烫红了一片。
“嘶——”
程十鸢倒吸了一口冷气，忍着痛苦用颤抖的手将咖啡稳稳的放在桌上。正打算擦掉手上的咖啡，忽然面前递过来一张纸巾。她诧异的抬头看去，恰好和沈云澹冷静的眼眸对上。
沈云澹不知何时起身，手里捏着一角纸巾，眼眸平静无波的看着她。
“谢谢。”程十鸢咬着唇，低声道谢。
她轻轻擦掉了手背上的褐色液体，露出的雪白皮肤却是被烫红了一片，手指因为疼痛轻轻的颤抖着。
沈云澹眯了眯眸子。
目光注视着程十鸢垮下的肩膀后，又淡淡扫过她苍白黯淡的脸色，平静无波的说道：“怎么不外出？”
他的话音刚落下。
程十鸢猛地抬头看去，眼底难掩意外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沈云澹不屑的扯扯唇角：“程小姐似乎忘了，这是沈氏律所。”
听出他语气中的不屑，程十鸢的脸红了红，咬着下唇说不出话。
纵然是沈氏律所，但她不觉得沈云澹会去了解一个普通职员的行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