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冷，别出来。”
沈云澹进门后伸手将她揽在怀里，另一只手则顺手将门关上，及时将夜风隔绝在门外。
淡淡的烟草混合着青松的气息将她包裹住，衣服上沾染的凉意让程十鸢哆嗦了一下。沈云澹察觉到她的冷，将人带到沙发上坐下后，随手拿起毯子裹住了她。
“烧刚退，注意保暖。”
程十鸢低头，便见到他修长的手指拢住了毯子，将她裹起来。听着他冷淡的声音中淡淡的关切，心忽然颤了颤，一股复杂难言的滋味涌出来。
正在走神之际，忽然一碗汤递到面前。
“你煮的什么汤，闻起来味道还不错。”
沈云澹坐在她身旁，另一只手里端着一碗，冲她淡淡笑了一下，“陪我喝一碗。”
“我在里面放了东西。”
话落，程十鸢刚要接碗的手一顿。
“放了什么？”
“哦，没放，逗你的。”
听着这话，程十鸢的脸一黑。
看着面前的碗，她犹豫了一瞬，仍是接过了。脑海中浮现沈云澹刚才的关切眼神，此刻，她突然有点拒绝不了他了。哪怕几十分钟前他曾那么恶劣的对待她……
接过那碗汤捂在手里，微暖的热度传递过来，程十鸢的脸色也红润起来。
沈云澹已经拿起汤匙，慢慢喝了起来，姿态优雅。
程十鸢把话咽下去，低下头，默默喝汤。
喝完汤后，沈云澹习惯性的从她手中取走碗，把用过的餐具放到洗碗机里后，又顺手清理了桌面。
程十鸢看着他的身影，眼前忽然一阵恍惚——
曾经她幻想中的婚后生活，不就是这样吗？只不过那个人从周未明换成了沈云澹。
她不由得想着：或许就这样过，也没什么不好的。
这个想法只持续到次日清晨。
“别上车了，你自己去门口打辆车吧。”
当沈云澹上车之后，程十鸢刚拉开车门要坐进去，便听到他冷淡的声音。
“你说什么？”
程十鸢以为自己听错，却见到沈云澹懒懒的靠在车内，目光扫过她面上的茫然后，唇角勾出一抹恶劣的笑意，“程小姐，如你所说，我们的‘孩子’没了。自然，我也没义务每天给你当司机了。”
话落，他毫不客气的拉上门。
“砰！”
车门在面前关上。
片刻，车子便缓缓起步，转瞬消失在视线内。
程十鸢整个人都呆住了。
直到那辆车彻底消失在眼前，留下一串轰鸣声后，她才相信沈云澹把她丢在这里。
路上耽误了时间，程十鸢匆匆赶到律所的时候，已经超时十几分钟了。
沿路，诧异的目光朝她投来。
身后隐隐传来别人闲聊的声音——
“程秘书今天怎么没坐沈律的车过来啊？”
“据说她前几天生病住院了，当时沈律还陪护了两天。大概是沈律师心疼她，让她多睡一会吧。”
却在这时，插入一个意味深长的声音：
“啧，我倒觉得另有隐情……”
接着，就是一阵你懂我懂的调笑声。
程十鸢咬着下唇，低头匆匆绕过那些视线，直到放下包坐下后，仍感到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羞耻。
纵然他们并没有直说，但她用脚趾也能猜到言下之意。
“程秘书，把下午的时间腾出来。”
正当程十鸢将对接过的任务分发下去，忽然利风从办公室出来，留下一句话。不等她追问原因，利风已的脚步已经匆匆离开，她只得咽下了疑问。
到了下午，利风开车载着她到了4S店，入目是各式各样的车。
“沈律师说你需要一辆上下班用的代步车，这里的车，你随便挑。”
利风带她走进去后，一位穿着套装的经理便笑容满面的迎上来，带着他们往里走。一边介绍这里的车，一边询问程十鸢的喜好。程十鸢嘴上聊着，心却跳得很快，不由得想到早上被沈云澹抛在路边的一幕。
这算什么？打一棍子，给个甜枣。
她真是越来越摸不透沈云澹的想法了。
看了一会车，程十鸢心不在焉的没有选定车，利风却先接到了一通紧急电话。
“沈律那边有事情需要处理。”他为难的看向程十鸢。
“我没事，你先去忙吧。”程十鸢不在意的说。
利风向经理叮嘱了几句，便抱歉的朝程十鸢颔首，脚步匆匆的离开了。
或许是有心事，程十鸢连续看了十几辆车，却一辆都没试。旁边的经理脸上笑容挂不住，忐忑的问道：“这里的车，都没有合您眼缘的？不如，您说说想要什么样的，我给你去别的地方调过来？”
“不用……你随便帮我选一辆吧。”
见经理为难，程十鸢哭笑不得。原本就没有想过要一辆车，只不过经理太热情了，她盛情难却。扫过展区的各种车型，程十鸢对车了解不深，便直接说道，“最贵的车是什么？”
反正是花沈云澹的钱！
不过时，经理将她带到了另一片展示区。
展台上停着的是清一色的跑车，价值至少千万级。程十鸢低头扫视过手腕上的蓝宝石手镯，指着一辆宝蓝色的兰博基尼说道：“就它了，很配我的手镯！”
片刻后，那辆兰博基尼上了路。
程十鸢握着方向盘绕着试行车道几圈后，渐渐的找到了感觉，下车后便直接拍板，就要这一辆。
等到经理带她办完手续，上了准备好的车牌，她便直接将车开出了4S店。
与此同时，沈氏律所。
手机屏幕上跳出一条消费通知。
沈云澹随意从桌上拿起来，不经意的扫过后，嘴角却是勾起一抹笑意。
带她去买代步车，她却选了一辆跑车。
“是程秘书的消息？这个时候她应该挑好车了吧。”
正站在一旁的利风见到他唇角的笑意后，一脸了然。忽然沈云澹反手将屏幕亮给他看了一眼，视线中出现了跑车型号的瞬间，利风脸上的笑意僵了僵。
“跑、跑车？”
他结结巴巴说道。
当时利风分明记得，他告诉过程十鸢，是给她买一辆上下班用的代步车。
沈云澹不在意的说道：“随她。”
正当利风轻轻松了口气，却又听到下一句——
“告诉她，油费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