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夫人毕竟见多识广，惊讶了一会后，目光落在她颤抖的肩膀、苍白的小脸上，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你长得也不错，很合我的意。既然你舍不得小沅受伤，不如你来替她吧。”
说着，她一个眼神示意，站在暗处的助手立刻冲出来。
“你是谁？”
程十鸢冷不防后背被按下去压在地毯上。
她努力想要转头看去，背后的人也在这时看清了她的脸，笑了笑：“原来是你啊，在电梯门口让行的好心人。”
电梯门口……原来是那个推程沅上电梯的人！
程沅缩成团抱着自己的胳膊躲在一旁。
刘夫人忽然抬起右腿，狠狠的一踩！
“啊！”
手背上被狠狠踩了一个深坑。
雪白的皮肤立刻变红、变紫。
程十鸢痛得大叫一声，额头上瞬间滚下豆大的汗水。
听到惨叫声的程沅浑身抖了抖，眼睛猛地睁大，朝着程十鸢下意识的要冲出去。可是被刘夫人一个眼刀扫过，她像是被冻住，缓缓的颤抖着缩回了手。
刘夫人在她面前缓缓的蹲下。
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
看着她一张苍白的瓜子脸，她眼睛里流露出迷恋、热切、痴狂的神色，红唇喃喃说道：“小可怜，你现在一定很痛吧。”
程十鸢看着她那张脸一点点凑近，身上蹿起鸡皮疙瘩。
这个女人就是个变态！
下一秒。
“啪！”
脸上被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这个巴掌仿佛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程十鸢眼冒金星，眼前一片雪白，根本看不清东西。
一股恐惧的感觉瞬间占据了全身。
只听见女人猖狂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无尽的恶意：“是不是很害怕，很无助啊？没有人来救你，你只能像一个小蚂蚁被人一脚一脚的碾成肉酱，然后呢，被撕成碎片，扔进垃圾场，哈哈哈……”
女人尖锐的变态笑声震响了耳膜。
程十鸢痛得眼泪滚滚落下，口腔里出现了血腥味。
手指紧紧的抓着地毯，努力摸索，却只摸到空气。
“啪！”
又是一个耳光重重的落下！
程十鸢疼得一头栽下去，下巴磕在地毯上，痛得她浑身发冷。可是身上的女人还不肯放过她，揪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接连扇了几个耳光。
一边扇，一边猖狂的大笑。
“蠢货！你是不是想救她啊？可是你看，你替她挨打，她却什么都不敢做，只敢缩在角落里，哈哈……”
程十鸢被她扯着头发，脸侧向一旁。
程沅睁大眼睛看着她那张红肿的面孔，脸上露出恐惧，连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好怕……”
说着，她一点点的试图往后退缩，远离她们。
双眼像是被血雾糊住了。
耳朵也是“嗡嗡”作响。
程十鸢看不清、听不清，只感觉到一只手抚摸过她肿痛的脸。她脑子里一片浆糊，早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待到那只手靠近的时候，她忽然猛地张开嘴。
狠狠咬了下去！
“啊啊啊——”
女人凄厉的惨叫声陡然响起来！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压在身后的人见到刘夫人被咬了一口，手背上出现深可见骨的伤口，慌忙冲过去。这一放手，正好给了程十鸢机会，她猛地站起来，模模糊糊朝着记忆中门口的方向冲过去。
拉开包厢门，整个人往前栽倒，跌在了走廊上。
剧烈的疼痛从身上传来。被扇肿的头也晕晕乎乎的，她试图站起来，可身体却失去了平衡。
忽然。
“十鸢！”
不远处传来了沈念念的惊呼声。
程十鸢听到这声音后，眼睛一翻，体力不支地晕了过去。
昏迷前，耳边似乎有人在焦急的一声声叫她的名字。
……
医院的VIP病房。
一天一夜的昏迷后。
病床上的程十鸢缓缓的睁开双眼，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牵扯到脸上的伤口。
“嘶——”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醒了？”
头顶响起一个冷淡的男声。
程十鸢脑子里混乱了一会，好一会，才辨认出这道声音——
“沈云澹？”
她开口，牵扯到嘴唇的裂口，痛得脸都皱起来了。
忽然手被人轻轻的握住，男人温暖的手掌抱住她的手背，传来一阵阵热度。头顶响起一声无奈的叹息，接着，就听见他的声音：“你想照照镜子吗？”
程十鸢愣了好一会，不明白他的意思。
忽然一面镜子被放到面前。
镜子里照出一个满脸红肿、涂满黄黄蓝蓝药水的女人面孔！
太吓人了！
程十鸢瞳孔骤缩，吓得闭上了眼睛。
头顶传来一声低低的闷笑，沈云澹轻缓的调侃声音响起：“还认得出你自己吗？”
听着他调笑的声音，程十鸢脸颊发热，缓缓睁开眼，见那面镜子已经不见了，才几不可查的吐出一口气。镜子里的自己实在太吓人了，哪怕是她自己，也有点没办法接受。
眼皮掀起，恰好对上了沈云澹似笑非笑的双眼。
程十鸢顿时脸颊发烧，恼羞成怒：“你干什么？特意来嘲笑我的吗？”
或许是被沈云澹的一系列举动吸引了注意力，她一时间忘记了被打时的恐惧。试着抬了抬手，奈何身体还是很痛，没什么力气。
要不是她现在没办法，她一定给沈云澹来一巴掌！
程十鸢磨了磨牙，在心里默默的想着。
沈云澹眼底带着几分笑意，好笑的看着她生气的样子。
伸出手想碰她的脸，却在中途顿了顿，往上移动落在她的头发上，安慰似的轻轻揉了揉。
“以后还敢不敢再这么逞强了？”口气虽然是责怪的，沈云澹眼底却流露出一抹心疼，“当时念念都去找人了，你只要在门口等她就可以，为什么非要冲进去？”
程十鸢回想起那一幕，身体缩了缩。
犹豫了一下，她才小声说道：“当时程沅在里面挨打，我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但她叫得很惨，双腿还受了伤，我怕……”
声音带着几丝颤抖，话音在这里哽住了。
那时候情况紧急，她确实可以在外面等到沈念念带人来救，可是万一就是那一会的耽误，让程沅的伤势不可挽回呢？
程十鸢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的吐出，脑子里却变得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