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
话音落下的瞬间，车门被他“砰”的一声砸上。
横在车前的那辆车缓缓的后退，随即，车头转动，加速朝着出口处离去。
坐在车内的程十鸢看着那辆车远去。
神情恍惚了一瞬间，有点不敢相信事情就这么结束了。
那么——
刚才沈云澹搞那么一出是想干什么？
带着满肚子的疑惑，程十鸢双手握住方向盘，脚尖一点，发动了车子。
刚回到家不久，电话响起。
程十鸢看着屏幕上闪烁的三个大字：沈云澹。
犹豫了片刻，手指就点击在接听键上。
几乎是一瞬间就从那头传来了沈云澹的声音——
“到家了？”
“嗯。”
“没出车祸？”
“……没！”
程十鸢咬牙切齿的重重回答，那头似乎轻笑了一声。
“早点休息。”
说完，就挂断了。
握着手机，程十鸢听着那头“嘟嘟”的声音，愣住了。
他打这么一通电话过来就是为了确认她有没有安全到家？真不知道该说他无聊，还是该说他体贴细心？
第二天正好是周六，程十鸢鬼使神差的想起安神香，就按着沈云澹给的地址去了香料行。
开车抵达后，她看见只有一个小而精致的门头，似乎是一个私人的高端香料行。
“这方子上的香料能配齐吗？”
走进去后，程十鸢见到只有一个人在里面，心里有点怀疑。这么冷清的店门，真的能配齐这些少有的、珍贵的香料吗？
“有。”那人拿过单子扫了一眼后，掀起眼看她，“沈先生早就通知这边准备了，稍等片刻。”
说话的语气比刚才恭敬了很多。
程十鸢微微放宽了心，果然沈云澹在这些事情上是很靠谱的。
在客厅的木质椅子上坐了一会，小门中就有人走出来，手里还捧着分类精致包装好的香料。她起身，正要伸出手去接的时候，对方却顿了顿，问道：“程小姐师出哪位大家？”
这话问的有点冒昧了。
程十鸢摇摇头，歉意的说道：“我只是业余的，并没有师父。”
对方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程十鸢心里明白，大概是这个安神香的配方不错，对方想了解更多吧。可惜她也只会简单的制作，高难度的配方，她自己也不懂。
借用店内的器具，程十鸢将安神香根据配方做出来，又取了适量制作成塔香和香丸，然后平均分成两份用盒子装起来。
做好后，她把其中一份放在家里，准备上班的那天带去律所给沈云澹。
捧着另一份开车去了沈家老宅，在门口就停下，没进去，打算让人转交给沈念念。
“念念小姐让你进去。”
门口的人确认她的身份，给里面的人拨了一通电话后，转述了沈念念的意思。
“我就不用进去了吧……”程十鸢面露迟疑。
原本她只打算把东西送到了就离开，根本没想过沈念念会让她进去。说实话，自从被沈老爷子派去的人拿钱赶走之后，她对沈家老宅就隐隐有抵触。
门口的人却不说话，也柄不伸手去接她递过来的盒子。
程十鸢无奈的露出一抹苦笑。
好吧，看样子她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进去和沈念念见面。
程十鸢只能点点头说：“好吧。请你带我进去。”
对方伸手礼貌示意：“请跟我来。”
客厅里，沈念念正光着雪白的双脚垂在沙发上摇晃着，百无聊赖的吃着一颗葡萄。
见到程十鸢踏进的瞬间，她双眼迸发出亮光，将手指中的葡萄一扔就跳了起来。
“你总算来了！”
光着脚跑到程十鸢的面前，沈念念亲热的搂住她的胳膊，香软的身体就贴了过去，嘟哝着红唇说道：“我一个人在家都无聊死了，你要是早点来看我就好了。”
程十鸢被她亲密的态度弄得一愣，随即心头就微微涌动起暖意。
虽然沈念念总是想一出是一出让人捉摸不透，可她的喜欢就是喜欢，让人很直接的感受到。
“沈云……呃，沈律师说你也喜欢安神香，正好我又调了一份，给你吧。”
坐在沙发上，沈念念将那盒安神香放在腿上，双手揭开盒子。
看到小巧可爱的塔香和香丸，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真可爱。”拿起一块放到鼻子下面，淡淡的香气让沈念念愉悦地笑起来，“闻起来也很不错，跟从小舅舅那里拿的一样。”
“谢谢你啦，十鸢！你对我真好！”
沈念念不由分说，抱着程十鸢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下。
程十鸢脸颊的热度升起来，有点不好意思。
说起来这份安神香只是给沈云澹制作的时候顺便给沈念念也来了一份。要说心意，实在算不上多重，忽然被沈念念热情的感谢，莫名有点心虚了。
佣人送上了茶点。
程十鸢和沈念念刚聊了一会，忽然门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两个人。
“念念有客人啊。”一把温柔的嗓音响起来。
程十鸢下意识的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穿着素雅旗袍的女人正朝着她们看来，乌黑的头发被乌木簪子挽在脑后，将精致典雅的面庞衬托得越发气质脱俗。
而在她的旁边还站着另外一个女人——
孙茜茜。
这时沈念念已经站起来，收起了脸上的轻松，略恭敬的朝着那个人叫了一声：“姑姥。”
程十鸢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那个人的身份。
沈敏瑜，沈老爷子的小女儿，传闻中当年陪着沈老爷子打下江山的女人。论辈分，沈云澹要称呼她为“姑姑”，而沈念念则要称呼她为“姑姥姥”。
第一次见面，没想到沈敏瑜看起来这么年轻漂亮，显得沈念念这么称呼反倒有点奇怪，和她的外形不相称。
“沈女士你好。”
程十鸢恭恭敬敬的问好。
沈敏瑜的视线扫过她后，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慈爱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柔声说道：“你是念念的朋友，就跟她一样叫我一声姑姥姥吧。”
程十鸢下意识的正要开口，却被旁边的沈念念抢先一步：“那可不行！”
“哦？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