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未必要三年吧!那血婴墙不是快成功了么?”
向兰想了想,劝道:“老祖说,要用八荒凝神柱,七海聚形幡和朝元紫金环等等。
若得便,再找来阎浮灵光塔。如都凑齐,那重塑真身指日可期!你再等等,晏大哥正找八荒凝神柱呢,我看应该快了。”
“天地异宝哪那么好找?”阴欢叹口气道:“我也不想再等,扛不住了……”
“晏大哥这回外出、就是去找凝神柱。”向兰安慰道:“你再坚持些时日,一定会有消息。”
“他真是去找凝神柱?”阴欢依是背着身子,沉声道:“你莫骗我,你不是与他形影不离么?这回他出门——你真不知是干嘛去了?”
“他、他……”
“还不是帮陆通那小子救人去了?”
“呃!这……”
“陆通这小子,处处求人,我才帮他一回,这次又求到宴婴!”
“你……你咋帮他?”向兰讶道。
“小事一桩、不提也罢!我只说宴婴。”阴欢不满道:“有这天机镇的七少爷,且一身妙术远胜于我,有他帮衬、晏少主怎会再想起我?”
“别这么说阴先生!晏大哥他一直惦记你呢!”
向兰低声道:“我知道他这次是帮陆公子救人,可完事之后,晏大哥会加力寻找凝神柱。等这些都凑齐,老祖很快便能出关,到时就有救你的法子。”
“都凑齐?怎么凑?”
阴欢怨道:“你觉得晏少主会为我或是为了老祖出关,从他好兄弟手里夺来朝元紫金环和阎浮灵光塔么?”
“这……很多事情不由他。”
“那又怎样?不会暗中拖延吗?”
“呃!”向兰思咐一刻,轻声道:“我听说那灵光塔也没什么、只能起辅助之功,用不用都行的。”
“这是宴婴教你说的是不?”
“……”
“说啊!”阴欢陡然扭过头来:“说啊!”
“啊!”
向兰惊呼一声,抖撒少许汤药。
只见阴欢面容溃烂、鼻梁塌陷,眼窝中瞪着血红眼珠。
“怎么?你怕了?”阴欢冷冷一笑,脸上筋肉撕扯,实比腐尸还难看。
“我怎么会怕?”向兰将汤药递上:“我天天见你,怎会害怕?”
“不喝!”阴欢扫一眼汤药,恨声道:“谁让你天天来见我了?难道我愿意让你来看?”
“我……”
“我知道!”阴欢沉声道:“向长老归墟殒命,你由此心生怨毒,要看着我们这些始作俑者,一个个生不如死。是不?”
“啊?”向兰惊呼道:“阴先生你、你……怎会这么想?”
“我怎会不这么想?”
阴欢盯向向兰:“你爷爷从小将你带大,在你心中,他便如父母一般,除了他你再无亲人。此番他老人家惨死东海,尸骨无存,你真能作罢?”
“阴先生!你这是从何说起?”向兰打断道:“爷爷他为大教,为老祖而死,我怎会责怪你们?我来照顾,就是怜你被毒气所侵,才……”
“哼哼!”阴欢冷笑一声,又掉转头:“你自己心里明白!”
“阴先生,我知道你苦痛难当,不过还是静静心吧!”
向兰将药碗放到一边:“我若见到晏大哥,一定催他去找凝神柱、请老祖早日出关,之后必有救你的法子。”
“翻来覆去就是这些!还是少麻烦你们吧!”阴欢拖长声道:“我用我的法子。”
“啊?”
向兰惊道:“阴先生,你又想着那换体法术了?晏大哥不是说过,你道功太浅、身子又弱,根本用不来那法子。”
“我知道啊!咱又学不来晏少主。”阴欢道:“当即立断斩下右臂,旋又续上,真是好手段!哼哼!我这一没道功,、二不会术法,活该无药可治、活该百般煎熬!”
“阴先生。”向兰劝道:“晏大哥说过,你真用不了那个法门。”
“哼哼!我领他好意了!”阴欢打断道:“我要用的又不是他衍道宗的仙术。”
“不行!哪个都不行!”向兰叫道:“晏大哥说那法门凶险之极!”
“晏大哥,晏大哥!”
阴欢忽是不耐,猛地叫道:“你左一句晏大哥,右一句晏大哥。若没这晏大哥,你爷爷便不会死,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你就真这么喜欢你这大仇人?!”
“呃!”向兰低呼一声,不再言语。
“算了!不跟你说了!”阴欢叫道:“要我喝药也行,先帮个忙。”
“什么?”
“帮我请俞少主来一趟。”阴欢道:“我有事向他请教!”
“你?”向兰急道:“还是想问他那个……”
“我想什么你不用管!你若叫他来、兴许我还能多活几天!”
见向兰不语,阴欢又放缓声音:“我又不傻,我只想再问问俞少主,还有啥对治方法。毕竟他幽冥宗擅长与阴魂地府打交道,请他再帮忙看看。”
“那……好吧!”向兰咬牙道:“阴先生你、自己决断,我这就帮你去叫……”
“好!”听得脚步声起,阴欢忽转身道:“向姑娘,我再问你一句。”
“什么?”向兰回头。
阴欢紧盯着她:“你是真心实意跟随宴婴?”
向兰回视阴欢,缓过半晌、轻动口唇:“是。”
“好好,那你去吧!”阴欢收回目光:“请俞少主过来。”
“好。”
向兰转身,快步走出毡房。
阴欢瞪着眼珠望她背影,面上筋肉微微抽搐。
阴山西脉,狼山山腹,幽冥洞。
俞以轩穿廊越巷,来到幽冥洞最深处一间密室。室中明烛高照、薰香缭绕,端的是威肃整严!
“爹!”
俞以轩趋上几步,向长案后阅览卷册的幽冥宗主俞泽世行礼道:“您还在看血婴墙的进展呢?”
“唔!合适的男童不好找啊!你看看,找这些天,还差这么多,”俞泽世停了一刻,抬眼道:“你什么事?”
“适才向长老的孙女向兰找过我。”
“向兰?”俞泽世放下卷册:“阴欢托她来的?”
“是。”俞以轩低声道:“说请我过去,估计还是问那秘笈之事。”
“嗯!你怎么说的?”俞泽世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