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又一辆了小轿车从辣条厂开了出来，但他并不是冲向周青竹这边的，而是缓慢等的冲向黄所长防守的村庄一侧，在车的背面，辣条厂的武装跟着车前进，对黄所长他们一侧进行火力压制。
黄所长他们被压的无法反击，眼见着小轿车越来越接近村庄的入口，周青竹说：“不好，他们想从村庄里突围，不能让他们得逞了。”
周青竹来不及考虑太多了，要是他们成功突围进村庄，很有可能会杀害更多无辜平民，周青竹跑向身后的一辆小轿车，发动汽车，沿着山脊一侧，冲出吉普卡车组成的障碍物，全速冲向那辆小轿车。
“局长，危险。”
下一刻，两辆小轿车相撞，巨大的惯性把辣条厂武装的小轿车掀翻在地，黄所长迅速反击，击毙几名暴露在空地上的武装。
剩下几个人躲在两辆小轿车的残骸后面，时不时的伸出枪打退想要围上来的警察。
周青竹满头鲜血，一直眼睛被碎玻璃屑刺瞎，变形的车门已经推不开了，他只好从车窗往外爬，辣条厂武装的视线被滚滚浓烟遮住，没有发现周青竹此时已经和他们只隔着一辆小轿车的距离。
周青竹取下腰上的枪，推满子弹，短兵相接，手枪射速近的缺陷会被弥补，而步枪因为枪身过长，反而处于劣势地位。
依托汽车掩护，想借机摸向辣条厂，“局长，危险。”
所有警察都屏住呼吸，他们都看见了周青竹从浓烟滚滚的汽车里爬出来，只等周青竹开枪，立马对辣条厂武装形成火力压制，战场一下又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周青竹透过火焰燃烧的声音，听见读贩们的对话。
一个声音颤抖的说：“老大，外面全是警察，我们逃不了了，我们投降吧。”
老大拿着枪顶着他的头，说：“投你么，你以为你投降他们就能放你一条出路？别做梦了，杀出去还能有出路。”
转头那人又对其他人说：“待会我数到一，我们就一起爬起来朝村庄那边的人开枪，然后趁机摸进村，抓住人当人质，他们就不敢开枪了。”
说着那人开始倒数，“三，二，一。”，几人同时爬起来猫着腰对村庄进行扫射。
“砰。”，读贩里一个人应声倒下。
“趴下。”，几人又趴在地上，“什么情况？哪来的子弹。”
有人说：“枪声很大，就像在耳边，会不会是刚才那辆汽车上的人？”
他们的目光聚集到燃起浓烟的小轿车后面，“我好像看到一双脚了。”
“我摸过去看看。”，那人刚露头，就被周青竹的枪线压了回去。
“有人。”
“老大，我们扔个雷炸死他么的。”
“滚你么的，我们隔得这么近，一颗雷全得死。”，说着那人趴在地上学鸟叫。
周青竹意识到那可能是暗号，果然不一会儿山上传来回应。
老刘以为暗哨已经被干完了，正准备摸上山顶占领制高点，他们不知道山下发生了什么，只想着快点进入部署位置，因为高打低有优势。
突然一声鸟叫把老刘吓了一跳，那鸟叫无端在自己身前的灌木里响起，老刘仔细看才发现灌木里隐约露出一个脚踝，那竟然有一个人，自己就差点踩上去了。
要不是靠的近，平地响起一声鸟叫，老刘还真没发现那个人。
因为人员不足，所有人都是分散排查，与老刘最近的一名警察也隔了几百米远，老刘犹豫了一秒。
“啾。”
那人倾着身子，想要换子弹，老刘趁机抽出匕首，扑向他。
子弹直接击中周青竹的胸膛，鲜血喷涌而出，周青竹无力的瘫靠在小轿车旁。
“局长。”
老刘迅速解决了暗哨，听到山下撕心裂肺的喊声，预感到不妙，跑到制高点，发现几人的读贩猫着腰向黄所长那个方向射击，而他们的背部完全的暴露在山上的视野之下。
老刘端起步枪向读贩射击，突如其来的枪线让读贩们方寸大乱，一时不知朝哪面攻击。
黄所长等人趁势开始反击，很快所有读贩被歼灭。
战场又重归宁静，老刘这才看到小轿车旁的周青竹局长，他悔恨自己没有早一秒发现暗哨。
黄所长带着一批人小心的接近辣条厂，几人守在门口向里面喊话，“里面的人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要做无谓的抵抗，迅速放下武器，举起双手出来投降，负隅顽抗只有死路一条。”
“不要开枪，我投降，我投降。”，里面的读贩举起双手往外走。
黄所长长舒一口气，“把他们都拷起来。”，黄所长赶到周青竹身边。
“老周，你挺住。”，黄所长冲周围的人喊到，“快叫救护车，快点。”
周青竹抓住黄所长的手，说：“老黄，我快不行了……”，说着周青竹口中喷出血沫，大口的呼吸。
“老周，你没事的，救护车就快到了，你坚持住。”，黄所长撕**上的布条给周青竹止血。
周青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老黄……”，血液堵住周青竹的支气管，他剧烈的喘气。
“老黄，你说，我是一个好警察吗？”
黄所长按住周青竹胸膛不断涌出的血，说：“是，你是好警察，你要好好活着，人民不能失去你。”
“如果那次没有去宋仁投家赴宴就好了……”，周青竹气息逐渐微弱，最终他没有等来救护车。
如果那次周青竹没有去宋仁投赴宴，就不会被宋仁投灌醉，不会不明不白的躺在另一个女人床上，不会被宋仁投威胁，不会和他狼狈为奸，不会……
李国强看着周青竹被抬上救护车，黄所长在一旁偷偷抹眼泪。李国强第一次感觉到羞愧，他恨自己的狭隘，自己有什么资格评价周青竹，他后悔自己当时站在道德的制高点绑架周青竹。
老刘坐在山顶上泣不成声，如果自己没有犹豫，是不是周青竹局长就不会死。
这世上的每个人都是有缺陷的，但缺陷不能掩盖人性的光辉。不是完美无瑕的人才能被称为伟人，也不是一次过就能否定所有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