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里。
夜璟尘被换到了普通病房,谷琳桐和顾西木坐在窗口。
“别急,医生不是说了璟尘今天就会醒来吗?你自己也是外科医生,应该知道的。”
顾西木安慰着,把桌子上的保温盒打开,香味弥漫在病房里,这里面都是谷琳桐喜欢的饭菜,他一直记得很清楚。
“我不想吃。”
谷琳桐闭了眼,趴在桌子上埋头在手臂上。
“总要吃点的,不然璟尘醒来你又倒下了多不好。”
顾西木不放弃,把保温盒往谷琳桐那边推,他眼里有无奈,有哀伤,一个是自己心爱的女人,一个是自己最好的兄弟,他连把谷琳桐抢过来的资格都没有,只能默默的守护着自己隐秘的情感。
谷琳桐这才抬头,只是回头往夜璟尘那边看过去,刚好对上夜璟尘纯黑的眼瞳。
她猛地站起来走到夜璟尘身边:“璟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她说到后面控制不住的哽咽,她赶到医院的时候夜璟尘已经在手术室里了,在手术室外还有滴滴血迹刺痛她双目,直到保洁人员把那些血迹清走她还没有回过神。
夜璟尘脖颈上戴着护颈,他张嘴说了几个字,声音极小,谷琳桐把耳朵凑到他嘴边又听了一遍。
“安落夕呢?”
谷琳桐的心凉了大半截,眼眸中涌出泪水,她狠狠把眼泪逼了回去。
“夕夕没有大事,已经醒了。”
夜璟尘眨了眨眼,表示听到了。
谷琳桐照顾着他,顾西木站在一边,他有许多问题想问他,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你回去吧,这里我来照顾就够了。”
谷琳桐要顾西木走,顾西木站在原地不动,这个女人累到眼睛下面的黑眼圈都相当于是黑笔画的了还要逞强。
“我留在这里吧,你回去休息。”顾西木拒绝。
“你走!”
谷琳桐声音大了些,指着门口与之对视。
顾西木见到她眼里的水光心口一痛,顺从的点头,他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缓步走出了病房。
病房里只剩下夜璟尘和谷琳桐。
夜璟尘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谷琳桐,他的心却不在这里。
“你和安落夕是不是……”
谷琳桐终是没有问出口,她看着夜璟尘状态,最后转身不让夜璟尘看到她的表情。
她走出病房,还想着安落夕曾和她说夜璟尘醒来通知她。
爱一个人就要给他足够的信任不是吗?
谷琳桐走到安落夕的病房,她正坐在床上和护工聊天,看上去心情不错。
得知夜璟尘醒来之后,安落夕立刻让护工推着轮椅带她过去。
夜璟尘病房里医生正在检查,安落夕进去在不远处在人和人缝隙中看到夜璟尘。
他平躺着,腿上打了石膏,脖子上戴了护颈,在被子下胸口那有一团鼓起来的形状,在那里夜璟尘的手也打了石膏。
安落夕静静的注视着他,回想着事故发生时给她拦住外界恐怖撞击的身体。
“情况不错,好好修养。”
检查完医生们就走了,谷琳桐没有进病房,她靠着墙双手捂脸控制住自己胡思乱想的心。
“院长。”护工走出病房,安落夕自己控制轮椅到夜璟尘的床边:“谢谢了。”
她扯出一个笑,夜璟尘醒来她的心也放下了。
“你说不出话?”安落夕见夜璟尘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声音,凑到他身边听。
夜璟尘脸色略微苍白,黑发在散落在额前,黑曜石般的眼睛紧盯着她。
夜璟尘突然扯出一个笑,安落夕差点被这个笑容迷晕,她忍不住打趣:“院长你是想说就算你躺着戴着护颈打着石膏魅力依然不减是吗?”
夜璟尘还是看着她笑,眼中盛满温柔,安落夕开始还能说几句,在夜璟尘这样的目光下她只能尴尬的推着轮椅走开。
门口的谷琳桐眼眶泛红,安落夕仰头看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
“小桐,我会和院长出现在一起是因为我出了一些事,院长刚好打电话找我有事,我就请求他帮我了,对不起,让院长受伤了。”
她组织语言,想知道要怎么说才能让谷琳桐相信她和夜璟尘真的没什么。
安落夕对谷琳桐愧疚,明知道她是夜璟尘的未婚妻,自己却总是不得已和夜璟尘有接触,就算真的没什么,谷琳桐不高兴也是正常的。
“你别伤心,别误会,真的,我说的都是真的。”
谷琳桐眼眶边的红实在太让人心疼。
“我知道了,我没事。”谷琳桐温柔的笑。
安落夕放下心,刚准备走就看到走廊里走过来两个西装笔挺的男人走过来。
她记忆力不错,这两个人一个是夜璟尘的弟弟,一个是他的父亲。
“桐姐。”夜文凯笑的人畜无害。
那天晚上安落夕看的不够清楚,现在一看,这个人说不上是个男人,看上去到像个没长开的高中男孩,穿着西装也没有夜璟尘半分气势凌人的气场。
而他看到安落夕时,那种眼神让安落夕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
夜君也看了眼安落夕,随即去看谷琳桐。
“璟尘刚刚休息了,要叫他醒来吗?”
夜君迈进病房的脚步停住。
“算了,你让他再醒来给我打个电话。”
夜君说罢想走,夜文凯连忙出声:“爸,我想看看哥,睡着了也没事,我不出声。”
“你进去。”
夜文凯点头,谷琳桐抿唇,还想说些什么。
安落夕看着没自己的事就推着轮椅走开,不安的回头看了眼,夜文凯已经走进了病房,夜君则站在外面。
谷琳桐和夜君说了几句话也进了病房,夜文凯看夜璟尘,眯眼笑:“哥,你醒来了啊。”
夜璟尘侧过头不看他,眼里的厌恶使夜文凯的笑容更深。
“我给你倒杯水吧,喝热水对身体好。”
夜文凯那着杯子在饮水机里接出烧开冒着热气的白开水往夜璟尘身边走。
“哥,我帮你喝吧,你都动不了吧?”
夜璟尘回头看他,眸子里有警告的意味。
夜文凯把水杯抬高,在夜璟尘脸部上方把杯子倾了倾。
“这样能喝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