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落夕做了一个漫长枯燥的梦,梦里的她重复着上班吃饭睡觉的生活,只是那种生活里有她的妈妈,每天都会陪着她给她温暖。
“夕夕,不要让自己受委屈,知道吗?”
妈妈的声音有些空灵,她坐在安落夕面前神色担心。
她是怎么回答的?
安落夕仔细想了想,她那时笑着给妈妈吃了定心丸。
“肯定不会啦!”
头疼欲裂,脑子里像是被灌了许多浆糊,重的她抬不起头,眼皮上似乎被胶布贴住了,怎么都睁不开。
安落夕知道自己在做梦,她闭眼回想自己昏过去前的画面,一片黑暗,温热度身体紧拥着她。
“夕夕,夕夕你醒了是不是?!”
苗维莉激动的抓住安落夕的手,看到她睫毛颤动,眼中涌出热泪。
安落夕的眼睛慢慢睁开,瞳孔渐渐聚焦,看着坐在自己床边的苗维莉,她头发凌乱,身上穿的衣服有些脏,神色动容。
“夜璟尘呢?”
安落夕听到自己粗嘎的声音,嘴唇上干的起皮,张开嘴就是撕裂的疼痛。
“院长还在加护病房,你先别说话。”
苗维莉猛地站起身弄来水,用棉签在安落夕的唇上点了几下,水滴从唇缝中流进去,干燥的疼痛感慢慢减少。
“你昏睡三天了,担心死我了,有什么想吃的?先吃点流食吧,我去给你买。”
苗维莉按铃叫医生护士过来照料安落夕,她走出病房。
安落夕躺在床上,想起夜璟尘还在加护病房心里总是不安,她确定在出事故的时候夜璟尘抱住了她为她挡住了大部分碰撞。
病房里陷入安静,安落夕尝试起床,发现身体稍微一动就各处都疼,根本起不来。
“你别动,医生说了至少要在床上躺一个月的,等院长出加护病房就转院去咱们的医院吧,我也能时时刻刻守着你。”
苗维莉端着白粥吹了吹,调好她坐姿后送到她嘴边。
安落夕慢慢的把手抬起来,拿着勺子动作缓慢。
“你先去把自己洗洗,我没事。”
她裂出一个笑,看着苗维莉不修边幅的模样,肯定是为了照顾她没有顾上自己。
安落夕的身体情况不算坏,只是有零零散散的撞伤需要好好修养,夜璟尘比她严重一点,好在还没有危及到生命。
苗维莉和别人换班把自己的年假都用来照顾她了,安落夕看不下去,把她逼回医院上班,找了个护工照顾自己。
谷琳桐一直在照顾夜璟尘,有时候也会来看安落夕,安落夕在她来的时候碰巧都在睡觉,所以两人没有交流。
冬日的阳光照耀在脸上,安落夕从睡梦中醒来,找来的护工在帮她收拾一旁的床头柜。
“醒来了啊,今天太阳可好了,医生说你可以坐轮椅出去了,要不要去晒晒太阳?”
这个护工是个年轻女子,二十多岁,但是做事很有经验,人也不错。
“嗯,麻烦你了。”
护工笑着说声不客气去准备轮椅,安落夕半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阳光,心中沉寂。
她住院已经有一个星期了,邵家还没有一个人过来,邵铭洋作为她的老公也一直没有出现。
“呦,还真的没死啊。”
一道刻薄的女声在门口响起,安落夕看过去,家婆站在门口冷着脸看她,邵星站在她身边眼中有心疼和担忧。
“你先出去。”
邵星挺着背脊命令,家婆冷哼一声走开,看着安落夕神色狠毒。
安落夕早就适应了家婆嫌弃的话语和表情,或者说已经麻木了。
以前的她还想问家婆和邵铭洋,是不是她做错了什么所以他们这么对待她,现在只觉得可笑,或许有时候讨厌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
邵星把门关上坐在安落夕病床旁边,长叹一口气,他两鬓斑白,不到两星期,岁月却在他身上刻上了两年的印迹。
“最近公司有点事,爸知道你醒来没有第一时间过来希望你不要生气。”
“不会。”安落夕温声说着。
邵星很诚恳的道歉,安落夕的心跟着软了。
“这次的事故爸不会多问也不主动参与,你年纪不小了,有自己的事要处理,但是要我帮忙我绝对会帮你。”邵星眼中透出疲惫,捏了捏眉心,坚定的看着安落夕:“爸永远是你的靠山。”
安落夕心中一震,她知道邵星对她好,但没想到他把自己看的这么重要,她以前只以为邵星帮理不帮亲,现在看来他是真的喜欢她。
“谢谢。”
安落夕在被子里手抓着被套,看着邵星想了许久还是说了出来。
“爸,我想和邵铭洋离婚。”
邵星神色一滞,开口想劝她。
“邵铭洋做出的事情我相信任何一个女人都不会让这种事轻描淡写的过去,婚姻中最重要的爱情在我们两之间已经支离破碎,他不喜欢我,我对他的感情也被磨的差不多了。”
安落夕一字一句的说着,坚定下最后结论:“我想和他离婚。”
她之所以先和邵星说是因为他对她好,而邵星一直不想让他们分开,安落夕觉得她提出这个决定可能会让邵星伤心,但她毕竟是要和邵铭洋过一辈子而不是他的家人,过不下去就只能放弃。
邵星沉吟片刻:“夕夕,你再考虑考虑。”
“夫妻之间会经历很多事,熬过去就好了……”
安落夕打断他的话:“我熬不过去,我接受不了自己的丈夫在外沾花惹草,风流天下。”
安落夕没有和邵星说刘悦的事,不想解释那么多。
病房里安静下来,病房门被猛地推开,邵铭洋高大的身躯站在门口,表情狠厉。
“离婚?你休想!”
他喊着,眼里的恨意无穷无尽。
安落夕觉得身体里涌出疲惫感,她不想和邵铭洋说话,不想和他争执。
她靠在床头移开目光盯着邵星。
邵星陷入沉思,许久后呼出口气:“没有什么过不去。”
“我过不去这个坎,既然在一起痛苦,为什么不互相放过?”
安落夕话音刚落,邵铭洋猛地踢了脚病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