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筱竹浑浑噩噩,只觉得浑身都疼。
结婚?
她打死都不会结婚的。
明安叹气,“莫小姐,如果你不完成这场婚礼的话,恐怕就连你父亲的墓地你都保不住了,沈总安葬的费用都是帝少出的。”
像是垂死病中起,莫筱竹艰难地扶着墙壁坐好,手肘碰到了墙壁上疼得她眼睛都红了,她睁大眼睛努力地想要去听清楚刚才他所说的话,可是耳边嗡嗡嗡的,什么都听不清楚。
“你说什么?”
明安无法,虽然他觉得莫筱竹很可怜,可帝晟夜的命令没有任何人能够拒绝。
“沈总,也就是你父亲的衣冠冢都是帝少处理的。”
嗡嗡嗡……
莫筱竹瞪大了眼睛,瞳孔里充斥着深深的绝望和悲伤,紧跟着手就是深深的憎恶。
她低垂着头,眼睛都没有焦距。
怎么会这样?
她怎么会狼狈到这个地步。
她甚至是就连自己父亲的衣冠冢都保不住。
“莫小姐,出去吧。”
莫筱竹死死咬住手,即使咬下深深的齿痕,细碎的呜咽声还是从嘴边溢了出来。
可即使是这样,她还是撑着墙,一步步朝着门口走去。
她失去了所有,父亲、爱情,甚至是自以为是光明。
而现在她唯一不能失去的就是自己最后的东西。
她的尊严,还有她肚子里面的孩子。
她撑着墙壁,无声落泪。
帝晟夜,你真狠啊。
明安跟在她的身后,吩咐人上前对她的妆容还有衣服进行简单的处理,至于那红通通的眼睛也用化妆品遮挡住了。
耳边萦绕着是婚礼进行曲,莫筱竹缓缓地一步步走了过去。
她看着站在婚礼中央的帝晟夜,那眉眼之间都是帅气,矜贵禁欲,这样完美的男人怎么会爱上她的啊。
她现在才知道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阴谋。
莫筱竹咬牙,紧紧地掐着自己的手,可是面上她还要笑着,曾经她的笑是真心实意地笑,是为了开心而笑。
而现在,如果她不笑,她甚至是连父亲的衣冠冢都保不住。
爸爸,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窝囊?
手掌心都被她掐出了鲜血,可是她却丝毫不觉得疼痛。
这都是她自己选择的路啊,以为自己涅槃重生了,以为自己长大了懂事了,能够抢回属于沈氏集团所有的一切,可是却不知道从一开始她就陷入了一场早就设计好的阴谋里。
她自以为的成长,自以为的懂事不过就是她的自我感动而已。
她所有的一切一切,在那男人看起来不过就是一个笑话,她不过就是活成了小丑而已。
明明夜风凉爽,明明四周的摄像机灯光都瞩目地落在她的身上,可是莫筱竹却觉得自己的灵魂都在承受着煎熬。
她被骗了,她什么都没有了。
仿佛就只剩下一种残存的意识。
近了,一步步走近了。
她一步步,走得稳定,可望着帝晟夜的眼睛坠进了锥心刺骨的寒冷,再没了一丝光芒。
帝晟夜看着她,看着她一步步朝着自己走来,模样乖巧,听话可爱,只是那双眼睛里好似没有了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