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众人脸色皆是一沉。
“王凡,你疯了?敢诅咒我了!还有许神医岂是你这种废物能顶撞的?快给许神医赔礼道歉!有眼无珠的玩意儿!”
“果然是没爹没妈的杂种,一点教养都没有!宝贝,你以前到底是怎么瞎了眼看上他的?”
“许神医别生气啊,他就这德行,您别跟他一般计较!”
三人像是闻到了腥味儿的饿狼,不分青红皂白便是对王凡一顿辱骂,字句间的刻薄,责备间的恶毒,听得连许若谷都生出几分心惊胆战。
望着三人愤怒扭曲的面孔,王凡岿然不动。
身为当事人,许若谷反倒显得平静许多。
他布满皱纹的脸庞阴云浮动,蹙眉抬袖,向身后使了个眼色——林梦琴等人顿时心不甘情不愿地噤了声。
“年轻人,我行医多年,医术之精妙,江州老老少少有目共睹。你若是受了气,冤有头债有主,该找谁发脾气找谁去,莫名其妙砸老夫场子算什么能耐?”
语气虽严厉,但还算是客气。
他好歹也是个长辈,又是中医界德高望重的人物,于情于理都不该与王凡这种毛头小子争锋相对。
许若谷只当王凡被头顶的绿帽子刺激了,发发神经,没往心里去,话毕,又继续报着药名:“茯苓白术各三两,磨成粉……”
“自己开方不行,还怪别人砸你场子?”
本以为王凡会就此消停,没想到,他脸上的讥讽不屑竟比方才还要浓重,“不过就是一群爱拍马屁的人围着你说好话,你还当真了?中医之道源远流长,仅学了些三脚猫功夫就恨不得把尾巴翘到天上去,神医二字,你根本不配!”
“还有,老东西,我今天就抬抬金手,给你续命几天!”
话毕,在众人惊诧愤恨的目光下,王凡唇角勾起丝冷笑,身形瞬移般出现在许若谷面前,手指微动。
三道银光在空中掠过!
没人看清王凡究竟是如何取到许若谷贴身携带之物,只听刘丽娟“啊”地一声,额间、太阳穴、喉咙、手腕……几处关键位置同时被扎入了数根银针!
无论是角度还是深度,都恰到好处,无可挑剔!
“呃唔!唔!”
刘丽娟全然没反应过来,双目圆睁,喉咙里发出骇人的嘶哑声,两手在空中胡乱挥舞,仿佛正承受着巨大痛苦,“救命啊,快…咳咳!快救救我!”
“王凡你这个疯子!你对我妈都干了些什么!我妈万一有个三长两短,你十条命也赔不起!!”
五秒钟后,林梦琴终于回过神,红着眼睛扑到刘丽娟身上,王博海也将玫瑰花往旁边一扔,手忙脚乱的上前帮忙,试图将银针拔出。
这要是出了什么茬子,红事就得变白事!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许若谷却忽然爆喝一声:“你俩都给我住手!”
二人错愕回头,不敢置信:“许神医??”
“没听见我让你们住手吗?!”许若谷激动得涨红了脸,恨铁不成钢地上前将林梦琴与王博海拉开,颤颤巍巍惊呼道,“此为上古针法之一——固命锁阳针!传说此针法可挽救将死之人之性命,唯有天赋异禀者可练成!”
“数百年来,针诀历经磨难波折,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中,失传已久!”
“想不到,我这辈子居然有机会见识到真正的固阳锁命针法!可谓死而无憾,死而无憾啊!”
此时,许若谷哪里还顾得上深究王凡对其的不敬,目不转睛的盯着眼前画面,目光热得烫人!
中医之道乃是他几十年来所追求的信仰,如今亲眼见到精妙绝伦的上古针法,怎么可能不激动?
林梦琴与张博海面面相觑。
这都哪跟哪儿啊?
王凡不过就是个刚出狱的废物孤儿,什么上古针法,什么天赋异禀……不会是他们耳朵出毛病了吧?
“啊…咳咳!噗——”
随着刘丽娟的不断痛苦挣扎,银针所落出缓缓溢出几滴乌黑黏腻的淤血——这还不算完,又过了几秒,她竟“噗”的一声,猛然喷出一口同样又黑又稠的脏血来!
搞定!
王凡眸中闪过一抹暗光。
只见他屏息凝神,运气调息,片刻之后,穴位上的银针像是听到了什么召唤,竟微微震动起来!
一开始只是肉眼不可见的细微震动,后来,幅度愈来愈大,银针纷纷飞起,接二连三落到王凡伸出的手掌中,一一排开,整齐利落!
这下子,许若谷再也绷不住了,双腿“噗通”跪下,俯首大喊:“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在江州人眼中,许若谷说自己医术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可如今此等重量级人物却服服帖帖地跪在一个劳改犯面前,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反转让王博海脸色比茅厕还臭,干巴巴的咬牙假笑:“许神医,不过就是个障眼法魔术而已!您千万别骗了!”
可无论他怎么劝,许若谷都一动不动的保持着跪姿,铁了心不肯回头。
银针抽离穴位后,刘丽娟就如同鬼门关走了一遭似的,意识不清,浑身虚脱,软趴趴地倒在了沙发上。
“妈!”林梦琴赶忙上前查看,急得眼泪汪汪,“您没事儿吧?您说句话呀!”
随手将银针放在桌上,王凡笑着,并未多看匍匐在地上的老者一眼,只阴恻恻笑道:“别着急,过半个小时就好了。毕竟你女儿女婿今日大婚,我怎么忍心让你错过这么重要的时刻呢?”
“不过你已经病得很重了,只是病灶深藏,不显不露而已。光是针灸无法彻底让其痊愈。”
“老东西,老子心情好,给你续命三天,三日后,你就等死吧!”
说完最后一句话,王凡拂袖而去,没有回头,只留下一个深不可测的背影。
好端端的一桩婚事硬是被搅和成了这副鬼样子,身为新郎新娘,林梦琴张博海怎能不气?对着王凡的背影破口大骂:“你怕不是在监狱里关太久关出神经病了吧?又是孤儿又是罪犯,贱得连条狗都不如,求你?做梦!”
“先生留步,留步啊!”
听见王凡离开,许若谷慌慌张张从地上爬起,快步追了出去,可终究晚了一步——别墅外哪还有王凡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