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很好！”
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被狠狠掐灭，王凡自嘲地笑了声，苦涩难言，心痛到几乎窒息。
既然林梦琴能为了所谓的高质量生活而放弃他们的感情，那他也不必执迷不悟、自讨苦吃！
“该说的都说了，你个废物干嘛还傻站着？非要老娘亲自动手是不是？！”
刘丽娟高傲地斜睨着王凡，抬脚便往他身上踢去，就像在驱赶街边的一条流浪狗，“赶紧滚，别一会儿张少来了，以为我们家梦琴跟你藕断丝连呢！”
说时迟那时快，王凡身子微微一侧，轻松躲过，反倒是穿着高跟鞋的刘丽娟险些摔倒在地。
“姓王的，你……！”
“我什么我？你们以为我很想待在这儿吗？老子嫌脏还来不及！”
王凡眸底翻涌着滔天巨浪，阴森嗤笑。
“听好了，出了这个门，我王凡与你们母女两人的往日情谊便到此为止——下次见面，绝不客气！”
“呵呵，对了，老东西抽空去医院看看吧，再晚点，可就得准备后事了！”
此话一出，林梦琴和刘丽娟不约而同对视一眼，皆从对方脸上看到了疑惑震惊。
他才刚出狱，怎么会知道的？
“我妈的病用不着你多嘴！博海已经找来了江州最德高望重的名医许若谷替我妈问诊，算是迎娶我的聘礼之一，按照约定应该就要来了！”
“听说过许若谷吗？哪怕是百万富翁找他看病也要提前三个月预约，出诊一次诊金至少六位数！”
“像你这种穷屌丝，连给别人提鞋都不配！你想看笑话，不可能！”
看着冷漠至极的林梦琴，王凡彻底心寒，恍惚间，竟觉得她和从前那单纯可爱的女孩不是同一人……
砰砰砰！
敲门声瞬间将王凡飘远的思绪拉回现实。
“博海和许神医来啦？快进来坐！哎呀，早就说了不用带礼物不用带礼物，你这孩子就是不听！咱都是一家人了，客气什么？又是红酒又是珠宝的，多不好意思啊……那什么，你放桌上就行！”
只见上一秒还凶神恶煞的母女两人一愣，下一秒就换上笑脸迎上了上去，要多热情有多热情，要多讨好有多讨好。
“博海哥好，许神医好！”大门刚打开一条缝，林梦琴就红着脸娇羞无比地钻进了来者的怀里，撒娇道，“讨厌，怎么这么慢？人家都等你好久了！”
“哎哟喂，怎么还叫博海哥呢？叫声老公……嗯？这是？”
那男人正是张家少爷张博海，他穿着一身高奢礼服，手握玫瑰，乍一看人模狗样，可举手投足间的痞气却怎么也掩盖不住。其身后，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紧随而入，清瘦矍铄，倒是有几分仙风道骨。
王凡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看着两人你侬我侬，看着不断被送进屋子堆成小山的聘礼，看着路边豪气十足的一长串车队，内心竟无比平静。
或许，这便是置死地而后生。
绝望到一定境界，反而能放下！
“哈哈哈，这不是我们的劳改犯吗？终于服完刑了？恭喜恭喜！”看见王凡，张博海怔了怔，继而笑得前仰后合，“几年不见，老了这么多，我差点以为是梦琴家新请来的修理工呢！浑身一股馊味，多少天没洗澡了？”
“哎，不过本少爷心地善良慈悲为怀，也不嫌弃你。走吧，一块儿去金钻酒店喝几杯我和梦琴的喜酒？”
张博海吊儿郎当地挑衅着，就差把“你来打我啊”几个字写在脸上。
可惜此时的王凡早就心如止水，根本不吃这套。
他目光毫无温度，沉默地向左迈出半步，准备离开这令人厌恶的是非之地。
“想走？你特么问过我同意了吗？”谁知张博海硬是伸手挡住了王凡的去路，不依不饶，“老子警告你，别不识好歹！错过了这次机会，再想吃这么高档的美味佳肴，可就得等到下辈子了！”
王凡蹙眉，只觉幼稚。
不就是想将他拉到婚礼现场，当做笑料狠狠踩上几脚吗？
“张博海，你不过就是捡了个我穿烂了不要的破鞋，怎么这么开心啊？真拿破鞋当宝贝了？”
“你说谁捡……”
“博海，你别听那贱人信口雌黄！他就是嫉妒眼红，故意坏我们梦琴名声呢！我们梦琴清清白白，连手都绝对没跟那贱人牵过！”
“是啊博海哥，我怎么会骗你呢？你要相信我！”
张博海还没骂完，林梦琴和刘丽娟倒先急急忙忙叫了起来，生怕王凡搅混了一桩好婚事。
看着母女两人慌得脸色发白，王凡不由得笑出了声。
对，他就是故意的。
那又怎么样？
像张博海这种富家公子，对女方是否干净都介意得很。
哪怕他现在不信，也会成为两人之间的一根刺！
眼睁睁看着张博海的脸色从白变红、又从红变紫，刘丽娟顾不上找王凡麻烦，赶忙转移话题，将注意力引向一旁的老者身上：“那什么，时间不早了，咱们别耽搁，赶紧让许神医给我看看病，看完就出发吧！错过吉时可就不好了！”
许若谷的脸色也不比张博海好，被迫观看了一出狗血闹剧，他糟心得险些忍不住摔门走人。
“手给我。”
苍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许若谷垂眸缓缓抬手，指尖在刘丽娟伸过来的腕上落下。
所有人都下意识屏住呼吸，一时间，客厅里安静得连掉根针都听得见。
……
几分钟后。
见许若谷始终紧闭双唇不说话，刘丽娟如坐针毡，好半晌才鼓起勇气开口询问：“许神医，我这病到底该怎么治啊？反反复复两三年了，药吃了不少，可始终不见好，身体反而还越来越差，我都要愁死了！”
“简单。”
许若谷收手，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胡子。
“之前给你开药的医生功夫不到家，只看到了表面，却没察觉更深处的病灶。我待会儿帮你施针，再给你开个方子，你先记一下——当归二两，决明子一两，金银草一两……”
药材名还没说完一半，王凡讽刺至极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哈哈，老东西，这就是你说的神医！我看就是狗屁神医！”
“老东西，你就等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