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闲听完淡定一笑,自己天天骂那狗皇帝不还是屁事儿没有吗?
这有何惧?
更何况,自己这一回真不是骂他,这是劝谏!
劝谏懂不懂!
忠臣才会干的事儿!
看着苏闲一脸的不以为,董长青一阵无奈。
陛下是不是对这苏闲有点太好了?
这家伙天天在陛下面前蹬鼻子上脸,陛下居然都不生气了?
此刻董长青已经完全忘了,当初正是他力劝景帝,为君岂能无度……
……
此刻,御书房。
景帝眼前的奏折都堆成了小山,她却没有一点要看的意思。
“陛下,您已经两天没有看奏折了。”
陈公公在一旁轻声提醒。
景帝此刻正捧着苏闲的一本教材看得津津有味。
“无妨无妨,反正最近都没有重要的折子。”
自从苏闲提出将折子分类之后,的确大大提高了她批阅奏折的效率。
陈公公哭笑不得,虽然说国事为重,但陛下也不是闲着,这不是在学习吗?
他纵然着急,也不好再多出言提醒。
“那……要不,老臣整理一下不太重要的折子,送到内朝去?”
虽然苏闲让景帝建立了内朝制度,但除了议事之外,并未给予实权。
一听此话,景帝顿时放下了手中的教材。
“算了,还是朕自己来吧。”
景帝稍加思索,内朝之人,董长青已经很忙了。
为了科举改制,他一直在文渊阁忙前忙后。
剩下的就是张景栋和刘太尉。
指望刘太尉看奏折是不太可能了。
这个权利景帝自然不可能下放到张景栋手上,否则张景栋如果有心为之,将一些奏折的内容瞒而不报。
那她下一步面临的就是被架空。
不过……的确可以找人帮自己看哪些不太重要的折子。
“陈公公,你帮我看看吧。”
景帝指了指那一堆不太重要的折子,现下他唯一能信得过就是陈公公了。
“这……”
陈公公苦笑。
虽然如今没有宦官专政的说法,但陈公公忠心耿耿,已经察觉到了不妥。
但陛下都这么说了,还是先干着,等日后再跟陛下说吧……
陈公公搬走了一部分奏折,董长青随后就走了进来。
“老师!怎么样?”
一看董长青来了,景帝顿时眼前一亮,满脸的期待。
“不是太理想。”
董长青将试卷递给景帝。
看到分数,景帝脸色顿时难堪了起来。
“苏公公还说,让陛下多用功……”
“另外让陛下每日抽出一个时辰,去天牢听他授课。”
董长青低着头说道。
其实此刻,他已经做好了陛下会勃然大怒的准备。
毕竟试卷上那么多叉叉,分数又这么差劲,陛下脸上无光。
谁知道景帝只是稍稍一迟疑,张口就说:“也不是不行!”
“陛下……您也不要太生气,毕竟苏公公是为了……啊?”
“陛下您说啥?”
董长青劝说的话还没说完,就原地卡带了。
“朕这几日看苏闲的教材,心中正好有不少疑问。”
“若他能组织授课,朕也正有机会问问。”
景帝一笑。
“陛下……您不怕被苏公公识破吗?”
董长青着急地问。
景帝这才想到,自己已经扮作女身,以清月的身份见过苏闲好几次。
如果自己真去听课,那还真有暴露的风险!
“有道理……那可怎么办才好。”
景帝顿时皱起了眉头。
“如果苏公公愿意开坛授课自然是好事,陛下大可以安排朝中官员、翰林院国子监的学生轮流前去听课。”
“依臣之见,陛下可以叫刘太尉每日前去听课,而自己以清月的侍女身份,陪同刘太尉前往即可。”
董长青坏笑道。
自己天天在陛下面前累死累活,刘广见你还优哉游哉,这回一定把你拉下水!
“刘太尉?”
“正好,刘太尉不是挺喜欢苏闲的!”
“甚好!就这么办!”
景帝立刻拍板。
……
叫陛下来听课的事,其实苏闲也只是一时兴起,随口一提。
谁知道这狗皇帝居然当真了。
随即就下了圣旨,美其名曰提高百官素质,让百官都去听苏闲讲课,结果就他自己不来。
这给苏闲气得头顶都冒烟了!
苏闲哪儿有时间天天给这群人讲课,在几番讨价还价之后,终于定下每个月六节课。
每月上旬,中旬,下旬各两节课,正好对应六部。
每个月六节课,六部对应需要派出一名官员前去听课,这是硬性条件。
至于其他人,那就是本着自愿的名额,报名前往。
这个消息一出,翰林院、国子监那群人都跟疯了一样报名。
不得已之下,苏闲便把六节课排好,每节课对应六部讲对应的内容。
于是就有了六节兵、户、礼、吏、刑、工的六门选修课。
本以为这样可以稍微阻挡一下那群学子的热情,谁知道他们六节课都要上,还是挤破头报名。
于是苏闲又提出每个人最多只能选修两门的限制,最后才将此事平息下来。
很快,第一节礼部的公开课就过去了,举行的地点在天牢的中庭。
本来就不大的中庭挤满了人,足足有近三十人之多,当时之盛况,几乎无处下脚。
有的人实在挤不进去了,就干脆拿了一根麻绳,把自己绑在柱子上听课,离谱至极。
四天后。
中午。
苏闲疲惫的睁开双眼,嗓子干得生疼。
昨天才刚开完公开课,他讲到灵魂都要升华了,嗓子都要冒烟了,才把那群比记者还能问问题的学员给摁下去。
“相公。”
落雪乖巧地端过来一碗燕窝。
“这是陛下御赐的,说相公昨日讲课辛苦了,给相公养养嗓子。”
苏闲嫌弃地端过一口干,没啥味,跟喝了一碗粉丝一样,还有一股淡淡咸腥味。
“下回叫御膳房多放点糖,不然这么难喝,我只能拿来漱口了。”
看着苏闲嫌弃的表情,落雪吃吃一笑,答应了一句,随后就准备服侍苏闲起床。
“武定乾将军回来了,还带了宫昌将军前来拜见。”
“现在二位在外面等候已久了。”
“这么快?”
苏闲几下穿好衣服,一推开门,就看到楼下武定乾身边站在一个杵着拐杖的小矮子,一身布衣,身材略瘦,跟武大郎似的。
乍一看此人其貌不扬,完全看不出有一股大将风范。
这就是宫昌?和武定乾打得有来有回的老对手宫昌?
苏闲的目光与宫昌相触,对方眼里也满是疑惑。
眼前这个苏公公既不像将帅,也不想文士,非要找个形象,那跟地皮小流氓差不多。
这就是武定乾推崇备至,几乎当做神一样吹捧的那个苏大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