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的,有我在。”楚曦再次重复一声,目光坚定的看着他。
谢奕缓缓抬起眼与她四目相对,沉默了片刻轻轻笑起来,柔声说,“好,有你在。”
这一笑,如云开雾散春风化雨。
一来一往两句话,前所未有的令人安心。两只手紧紧交握在一起走向那看起来就很危险的马,却一点也不惧怕。
赵丞相夫人看不惯楚曦和赵莞莞勾搭在一起,摇着团扇不屑的嘲讽道,“未婚男女大庭广众之下明目张胆牵手,伤风败俗。”
“辰王也是的,怎么能随便牵人家姑娘的手呢?”
“是啊是啊……”
其他隶属贤王和康王党的夫人们纷纷附和。
“要我说还是楚曦不知廉耻,男女授受不亲不知道吗?女德没有读过吗?”
“是啊是啊……”
看不惯楚曦行为的那拨人找到共同语言。
“逞能也不是这么逞的,这姑娘自己不要命也不能拉着辰王啊。哎,别好端端的寿宴出人命……”
“是啊是啊……”
也有的人真心实意为两人的安危担忧,多好一姑娘,年纪轻轻的,别给摔死了。
校场上的两人对各式各样的言论一无所知也懒得去管,已经牵着手走到那匹烈马面前。他似乎知道这两人是过来驯服他的,吭哧叫了一声再次跃起,眼睛瞪得跟铜陵一样大小。
十几个护卫实在撑不住被甩开了几个,楚曦见状赶紧牵住缰绳翻身上马。虽然那马使劲挣扎,但还是勉勉强强爬上去稳稳坐住。
“手给我。”楚曦使劲拉着缰绳不让他动,弯下腰将手伸出去。
“好。”
谢奕将手放进她手中踩住马镫,轻轻一跃就坐到她身后,伸手牵住缰绳的同时也揽住她的腰。
楚曦似笑非笑在他大腿上摸一把低声道,“小郎君身手不错啊,身轻如燕。”
谢奕无奈一笑不说话。
楚曦却得寸进尺,猥琐的摸摸他嫩滑的小手赞叹不已,“看看这小手白嫩的,比上好的丝绸都滑。”
谢奕高她一个头,笑着俯下身子正好贴在她耳边,轻轻吐出三个字,“坐稳了。”
“你抱紧了。”楚曦反客为主挑眉一笑,拉起他的一只手缠在自己腰上猛地大喝一声,“驾……”
嘶
黑马仿佛等的是就是这一刻,一声嘶吼像离弦的箭般冲出去,校场上立刻尘土飞扬。尚未走远的侍卫们像见鬼一样撒腿就跑
戾气好重的马,一般人恐怕真的无法降服。
坐在帷帐下的贵族们都伸长脖子,有担忧的,也有幸灾乐祸等着出事的。谢昊甚至已经露出无法掩饰的得意。
坐在皇后不远处的琅嬛郡主扯扯郁云笙的衣角,小声说,“哥,他们俩能降服得了吗?”
“不知道。”如果是旁人他敢说绝对不能,可那女子身上带着女帝的影子。类似女帝的女子,无论在哪里都是出类拔萃的。
校场上,楚曦正淡定的踩着马镫放松缰绳。
这种给脸不要脸的马都是太名贵好吃好喝惯出来的,爱跑就让他跑,等跑累自然就老实了。谢奕生怕她出什么意外,一只手抱住她的腰一只手一直抓着缰绳不放。
楚曦感觉到僵硬的身体,嘿嘿笑了几声再次往他大腿上一摸,“小郎君,你身子绷这么紧干嘛?怕我吃了你不成?”
耳边风声呼呼,身子又被颠得上下起伏,突然来这么一下谢奕忍不住浑身一酥低低呵道,“别闹。”
两人贴这么紧楚曦自然注意到他的反应,像发现什么好玩的一样继续摸,嘴里还不忘揶揄,“看你平时一本正经温文儒雅的,原来竟然好这口?啧啧,真是越正经的人越黄啊。”
谢奕使劲往她腰上用力一勒,食指指腹轻轻在她小腹上揉了几下,“别闹,坐稳了。”
“……”这回轮到楚曦浑身酥软,连笑容都僵在脸上。
“呵……”谢奕低出声,俯在她耳边轻轻吐气,“本王怎么说也是个男人,总不能每次都让你占便宜。”
热乎乎的气息钻进脖子里,楚曦忍不住老脸一红,“谢奕你……你人设崩了还是拿错剧本了?”
“呵……”谢奕又是一笑抬起头,竟有几分肆意潇洒的味道,“我谨慎了十几年,这次,想任性一点。”
楚曦无语片刻,叹口气道:“话说我曾经看过一本杂书,男女主在马背上那啥,贼刺激。”
说着,竟然不轻不重的在他屁股上拍两下。
“别自讨苦吃。”谢奕的身子再次僵硬,嗓音竟有些低沉。
“自讨苦吃?我是说他们俩在马背上聊天很刺激,你想到哪去了?”楚曦一副纯洁无辜的样子。
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一道抱怨的声音,“亏俄还以为是个有情有义的女子给你们几分颜面,木想到竟然是一对早已经勾搭陈成奸的狗男女互相撩骚,哔哔哔哔……”
叽里呱啦说到一半,头上突然挨了一记爆栗,“让你骂脏话,被屏蔽了吧。安全出行文明驾驶,这么大的马这都不懂?怪不得至今还是野马,还想不想上牌拿证?”
“擦,谁打额?”黑马莫名其妙到处看,没同类啊,怎么就被打了呢?
“你姑奶奶我,住脚,扭头。”
咦,听声音似乎是个少女?难道说这里有一匹同类?
黑马兴冲冲转过头第一眼看到的一双漂亮的眼睛,可第二眼……竟然是一张人脸?
“啊……”他吓得惨叫一声撒腿就跑,“额滴真主啊,救额,有鬼。”
楚曦一时不慎差点被颠得掉下去,气得又给他一记爆栗,“你们西域的马胆子咋这么小?光天化日哪来的鬼?”
黑马越发吓得瑟瑟发抖,“我是文盲,你表骗我。”
“……”
看上去膘肥体壮的,胆子咋那么小呢?
“等等……”黑马又吭哧吭哧跑了一阵似乎想起什么,猛然收住脚步回过头,“你你你……你是那娘们?”
楚曦毫不留情的在他脑门上巧了一下,“会不会说话?什么叫那娘们?”
黑马吓得缩着脖子满眼惊恐,“你为什么能听得懂我说话?你不会……不会是修仙人士吧?”
这个世界的动物是咋回事?封建迷信的犯法的。
一人一马就这样大眼瞪小眼,诡异的相顾无言。
“怎么回事?这马怎么不跑了?”谢昊原本还等着看笑话,看见这一幕惊得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