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鑫讲解的条理很清晰,把案件所有的细节都囊括了进去,林沐阳听得也认真,在他说完后的几分钟,自行消化这些信息。
车里陷入寂静,只剩下空调呼呼的声音。
“鑫哥,那你守在这儿是为了什么?”
林沐阳把下巴低低靠在背包上,歪着头一脸好奇看着方鑫,一双明亮的杏眼直直盯着他。
方鑫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体,言辞含糊:“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这里肯定有线索,但是目前没有找到。”
林沐阳若有所思的点头,没再说话,从背包里拿出记事本开始记录整个案件的经过。
方鑫的手指绕过手机,界面上显示的是一单元301门口的监控,他来的时候就和齐海导入了监控室的视频并且将实时监控与手机连接,有什么情况都能第一时间看到。
这两天除了楼上的荀雪下楼的时候会多看几眼301,其他人恨不得直接跳过三楼往下走。
只能等,直觉告诉方鑫,这里会有大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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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铭轲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四点多,清醒一会儿,拿起手机翻开通讯录,点开虎成准备拨号的时候犹豫一下,转而退出滑到短信页面。
收件人:虎成。
此时的虎成仍旧在工地旁边,王倩因为挨不住靠在背椅上小憩,短信进来的时候她没有听见。
虎成打开短信,【张远白一直在撒谎,盯紧点。】
【好。】
回复完短信,直接删除。
虎成斜着看了眼正在睡梦中的王倩,眼眸中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一闪而过。
严铭轲简单收拾了一下,下楼开车直奔警察局。
按照以往的案例,警方虽和空间管理局交接的案子的时候会把资料一齐交上,保不准会有不记录在案的信息,张远白就是个漏洞。
警察局也只有具有局长以上的官衔的人才知道空间管理局的存在,导致严铭轲到到的时候还和门卫僵持了半天。
严铭轲径直走到局长办公室,推开门。
“嘿嘿。”欧阳中见来人,笑了两声,眼角的褶子皱在一起,多了几分慈祥,“你就是严铭轲严组吧?”
严铭轲将门关好,转身颔首,“你好。”
“坐,坐!”
欧阳中伸手指着办公桌对面的椅子邀请他就坐,“今天来我这儿,是有什么事?”
“恩。”
严铭轲捏着车钥匙,眸光深沉严肃,“您还记得前几天交给我们的案子吗?”
欧阳中便倒茶边回答:“记得,当然记得。每个交接给你们的案子我都记得。”
“我想问一下有没有什么是交接资料没有呈现的信息?”
欧阳中放下茶壶,两臂随意靠在胸前,眉头紧锁,搜索着自己的记忆。
“你是说我们所给的资料有漏洞?”
欧阳中挑着眼眉反问。
“当然不是。”
严铭轲有些诧异,自己只不过是来了解其他情况,怎么好像惹恼了这个局长?
“我的意思是,你们的资料我已经全部翻阅过,并且也调查了,但是关于案件,我们想知道更多的信息,比如那些不确定的,你们没有记录在资料里面的。”
欧阳中吊着眼皮想了想,“好像是有。”
“什么?”
“有一个叫什么张什么的应该是没写进去,当时他的嫌疑并不大,我们就把他直接排除了,后来交给你们的资料也没有提到。”
严铭轲身体稍稍前倾,等着他的下文。
欧阳中也没有卖关子,边回忆边说,“那个张什么,我们是在城北小区见到他的,当时他去那儿找一个人,正好被我们撞见了,但是,因为他之前从我手底下进过监狱,自然就多问了几句,见没什么疑点就没有写上去。”
严铭轲皱着眉,有些不悦,“没了?”
“没了啊。”
欧阳中郑重地点了两下头,“他出狱的时候我还挺监狱长说他表现不错,而且,这个案子和它明显也没什么关系啊。”
“……”
严铭轲蹭地一下站起来,转椅直接向后滑了半米的距离。
他突然的举动吓了欧阳中一跳,“你这是做什么?”
严铭轲眸中隐隐燃烧着几根火苗,双手自然撑在办公桌,有些愠怒地看着他,“如果这件案子没有发现毒药,你们是不是就草草结案了?”
欧阳中被他说的话刺激到,立即反驳,“什么草草结案?这件案子现在已经转交给你们了,怎么又来我们这儿找线索?”
话不投机半句多。
严铭轲转身直接离开了办公室。
欧阳中靠在椅子上,睨了眼倒满茶的茶杯,哼了一声,语气不屑:“什么空间管理局,茶满送客的道理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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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天气渐渐转凉,秋风萧瑟,马路街道雾蒙蒙的,远处的风景渐渐模糊。
城北的一家足疗馆内。
“老孙,上面说了,你这些天注意点,等风声过了再找其他地方继续搞。”
大肚便便、头顶光秃一片的钱方满脸油腻,哈哈笑着提醒正闭眼享受足底按摩的孙律。
和钱方比起来,孙律的身材那可谓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八块腹肌紧实顺滑,古铜色的皮肤散发着男性的阳刚之气,尤其是茂密的短发,和钱方形成强烈的对比。
就连给两人做足底按摩的女生都是一个脸带笑意,一个面无表情,眼神中还带着嫌弃,手下的动作难免重了点,钱方没有任何察觉,依旧笑嘻嘻地和孙律聊天。
孙律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眼窝处打下一小片阴影,面容周正,开口却是一副烟嗓,十分沙哑,“我们小心点,自然不会被查到。”
“嘿嘿。”钱方咧着嘴笑两声,露出门牙旁边镶的金牙,土气又豪气,眼睛往他那一瞟:“我还不相信你?你做事出过什么纰漏。那群没脑子的东西还天天给我这儿打电话问你什么时候开课呢!”
语气里掩不住的嘚瑟。
孙律眼睛微微睁开,眸中映射着寒光,示意他闭嘴。
钱方张着嘴正准备说下一句,看着他这个表情,立马闭上了嘴,表情严肃起来,有些费力的抬头瞥了眼给他们按摩的两个女人。
嘴里不悦地嘟囔着:“长得什么玩意儿,脏眼!”
声音不大不小,两个姑娘按摩的动作一顿,脸色尴尬,但还是忍着继续按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