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五号。
雾都管理局在雾都以及周边三个城市,查出了五处同样性质的犯罪窝点。
规模有大有小,幕后主使依旧没能浮出水面。
十一月二十七号。
自称是幕后主使的男人去政府机关自首,称自己是一时鬼迷心窍加上对天澜人本身的厌恶才作出这种事情。
经过核实,此人确实为幕后始作俑者,通过他这一条线,牵连出了整个犯罪关系网。
由于是刚刚起步,他目前也只在神州和海州两个地方展开类似活动,从众牟取暴利的同时,还能满足他自己内心深处变态的欲望。
各地的管理局用了整整半个月的时间,才把他们这张庞大的网挨个捣毁。
十二月十号。
所有管理局都开始准备撤离。
雾都管理局,基本所有小职员都已经拿着行李箱分批回到了天澜。
办案组和技术部还在做着最后的收尾。
方鑫很早就把自己的行李收拾妥当,他一直都想回去,家里面最近还发消息说给他约了一个刚刚毕业的大学生相亲。
现在他非常向往回去以后的生活,有了在管理所的工作经验,回去之后也能稳步升级,然后美滋滋地过日子。
虎成也挺高兴,毕竟天澜才是他的家,之前还担心会在这里工作很长时间,在天澜谈的女朋友也经常抱怨自己不能回去。
总而言之,皆大欢喜。
方鑫推着行李箱在办公室内推来推去,看着严铭轲一本正经地坐在办公桌前,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来,坐在行李箱上,“严组,你要不要和那个丽莎说一声?”
“恩?”
严铭轲低头看着结案报告,头也没抬。
“就那个长的挺漂亮的女孩啊,她等了你这么久,你要走好歹也和人家说一声吧?”
“总不能这么无情……”
听着他越来越小的声音,严铭轲的脑海渐渐描绘出了丽莎的模样。
眼下密密麻麻的行楷越来越模糊,最后竟拼凑成了丽莎的模样。
他们之间从未有过确切的交集,严铭轲也确认自己对于这个女孩没有任何的私人感情夹杂其中,硬要说有什么,无非也是对于一个女孩执着的钦佩?
下午五点,杨天打电话过来,说在他走之前聚一聚。
晚八点,四个人围坐在一家高级餐厅的包间里。
杨天刚下班就赶过来,还穿着板正的西装,头发一丝不苟地梳了上去。
严铭轲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栽了。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谈笑晏晏,酒精的浓度并不高,不至于让人迷醉。
然而等他们三人再次清醒,去只能判断出自己所待的地方是一个严丝合缝的铁桶一般的存在。
在这里,他们三个人的异能根本就发挥不出任何作用。
“严组,我们这是……被人抓了?”
方鑫抬头看着头顶微弱的昏黄灯光,大声“喂”了一声,只能听到自己的回声。
“别叫了,不可能有人听见。”
虎成拍了一把他的肩膀,脸色深沉,朝地上啐了一口,“肯定是杨天!昨晚上我就觉得不对劲儿,就那么点酒,怎么还能喝醉!”
“杨老师?”方鑫坐在地上,不是很相信,“他为什么这么做啊?万一他和我们一样被人抓了呢?”
“你傻啊,他特殊啊?被抓了还和我们隔开?”
虎成白了他一眼,靠在墙壁上,“等着吧,肯定会来找我们的。”
严铭轲靠着墙壁,背着光,昏黄的灯光把他的身体线条勾勒出来,脊背微微驼着,身形瘦长。
“严组,你觉得呢?”
方鑫往他那边靠了靠,还是不太能接受是杨天把他们弄到这里。
严铭轲低着头,嗯了一声,微不可察。
良久,才听到他略显沙哑的声音。
“是杨天,是他。”
“啊?”
“他有问题,从他进入管理局就有问题。”
“啊?”
方鑫现在脑子嗡嗡的,根本不明白严铭轲再说什么。
虎成转头看着严铭轲,“严组,他、他不会和那些研究药剂或者欺侮天澜人的机构和组织有关系吧?”
“不是。”
严铭轲摇头,“我能感觉出来,他对这种事情很排斥而且厌恶。”
“他是天澜人。”
“啊?不是吧?”方鑫撑着地板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一脸的不可置信,“不能吧?他要是天澜人,咱们管理局都是吃干饭的啊,没一个人察觉到?”
“当初王倩也没有察觉到。”
虎成说出这句话,突然一怔,“不会他们是一伙的?”
严铭轲低着头,思绪飞快地运转,脑海中不断闪过两人在一起共事的片段。
从天鸟开始、到月季花这个契机,看似偶然,却又透着不合逻辑。
好像从高雯雯的案件开始,每一个案件都有他的刻意推动,虽然是顾问,却在案件的破获当中占据了主导。
就连上次方鑫说的,立轩长老居然会让他看见?
当时他太过于信任这个人,从没有深究过其中的可能性与真实性。
轰——
砰——
随着两声巨响,这个狭窄的无孔的房间的一面铁门,慢慢升了上去,带着空气中乱飞的灰尘。
方鑫现在都被搞得没了洁癖,光是裤子上那脏污的呕吐物就比这灰尘恶心多了。
取代铁门的是铁栅栏,铁栅栏的另一面也是同样的房间。
杨天站在对面冲他们笑着打招呼,“你们都醒了啊。”
方鑫是个暴脾气的,刚刚心里还在为杨天开脱,甚至有点担心他的安慰,没想到现在就被啪啪打脸。
直接冲过去抓着铁栅栏猛烈的晃动,刺耳的声音在整个房间回荡,冲击着他们的耳膜。
“杨天你这个王八犊子!亏我刚刚还担心你!你特么就是这么对我们的?!”
“快把我们放了!”
严铭轲皱着眉把他拉了回来,沉着脸问他:“这是怎么回事?”
杨天双手插在裤兜里,嘴角挂着和煦的笑容,“没什么事,把你们关在这里也是为了保护你们,过些日子就放你们出来。”
“你们看到身后的那面墙了吗?一会儿我会打开,里面是一个简单的三居室,什么都有,就先在这儿住着。”
“你他么到底要做什么?!”
方鑫怒声朝他吼着,表情狰狞。
严铭轲的面色平静,没有任何变化,只是死死地盯着他。
“过段时间就知道了,我不会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