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沐阳边说边打嗝，口气中夹杂着一股奶油味儿，直喷在方鑫的面部。
不出意外，方鑫的脸瞬间垮了，眉毛紧紧皱在一起呈倒八字型，手下动作利落地从前面抽出一张纸擦了擦被口气沾染的脸颊。
“嗝~”
看着他的动作，林沐阳憋不住又打了一个嗝，下一秒急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杏仁眼睁到最大，用无辜的眼神盯着方鑫。
方鑫瞥了他一眼，看着后座上的湿衣服，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按平常，他早就把人踹下车了，可现在外面正下着暴雨，这厮刚刚淋了雨，踹出去保不准会生一场大病，到时候严组肯定算在自己的头上。
想到这些，方鑫深呼了两口气，闭了闭眼，没有计较，拿起手机直接给严铭轲打电话。
“严组，我在这边蹲守到有两个老太太来悼念周芳，听她们两个说明天要去听那个孙老师的养生课堂，我现在和林——”
卡壳了，林什么来着？
方鑫转头将实现落在林沐阳的身上，“就和这个新来的先跟上去，估计能找到窝点。”
“好，我明天跟着定位过去，你不要轻举妄动，他们那边有A级异能的人，看住就好。”
“我知道。”
说罢，方鑫看向外面那辆林肯准备启动，也做好准备跟上去。
“那、那个。”
林沐阳灌了一大口矿泉水把嗝压下去，嘴唇泛着晶莹的水光，一本正经地解释：“那个，我叫林沐阳，沐浴阳光的沐阳。”
良久，才得到一声轻微的回应，“恩。”
不是方鑫装高冷不想回他，是实在觉得自己把人家的名字忘了不好意思，面上也不好表现出来……
跟了一个多小时，林肯进了一个高档小区，两人只好在外面等。
“你撑不住就睡吧。”方鑫看着一直打瞌睡的林沐阳，劝道。
林沐阳猛地抬头，接着飞快地摇了几下头，“不，我和你一起看着。”
“明天还要跟，你睡吧，不要再明天关键时刻掉链子。”
“……”
扎心啊！夺笋啊！
半个小时后，林沐阳已经靠在座椅上沉沉睡去。
虎成和王倩跟踪张远白到他家附近，也停了下来。
-
翌日。
下了一晚上的雨，清晨空气清新，万里无云。
林沐阳很准时地六点醒了，是在警察学院养成的习惯。
七点半左右，林肯车从小区中驶出，方鑫远远地跟在后面，避免打草惊蛇。
严铭轲也坐在管理局的会议室盯着电脑上闪烁的绿点，那是方鑫的行驶路线。
路程足足走了有一个多小时，才停下。
严铭轲立即给方鑫打电话，让他先进去查看，至于林沐阳，就待在车子里。
听到这个安排，林沐阳沮丧地撸了一把寸头。
自己好歹也是警察学院的香饽饽，怎么到这儿来，就成了那个最没用的，甚至还会拖后腿。
“有用你的时候，先把自己顾好。”
方鑫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呦，肌肉还不错。”
“行，鑫哥你注意安全。”
这么一开玩笑，林沐阳心里那一点点阴霾瞬间不见，他心里也清楚自己的斤两。可能在警察局，自己的能力会很出众，但是在这儿，能做到保护自己就不错了，要说为办案子出力，估计以后也只能出点脑力。
方鑫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标准的四合院，车子停在巷道外面，得七拐八绕才能找到养生课堂所在的四合院。
青砖绿瓦，院子里还种了一棵年代久远的老树，院子被打扫得干净整洁。
有十五个老人聚集在院子里，坐得端正，在等待着什么人的到来。
他们的面前立着一张大白板，上面写着“养生课堂”四个大字，字迹潦草，落款很小，方鑫蹲在远处的树上，看不太清。
几分钟后，从堂屋里走出来两个男人。
身材体型较好的男人穿着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打扮得人模狗样的，跟在他旁边的男人却十分油腻，肚子大的连衣服都快撑破了。
蓝牙耳机里传来严铭轲沉稳的声音：“我已经开车过去了，别轻举妄动。”
“是。”
听不清院子里那些人在说些什么，只能看到那些老人一会儿笑一会儿唉声叹气。
“孙老师，那这个药我们要坚持吃多久才能调理好身体啊？”
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坐在第一排，口齿不太麻利，手里还拄着一根实木拐杖，苍白的脸上遍布着老年斑，神情憔悴。
她这次来还是跟着自己的侄女一起来的，人老了，就只想身子能舒服点，整天病恹恹的，她也难受，家里人也难受。
现在就只能死马当活马医，来这儿碰碰运气。
孙律嘴角上翘，标准的职业微笑。他躬身靠近老太太，大声说着，生怕她耳朵不好听不到。
“老太太！我们这款药！您放一百个心！您看这么多人在我们这儿都回购！”
老太太听了咯咯直笑，“好好好！”
巷子外面，林沐阳穿上已经干了的衣服，拿着昨晚记录的案件信息，仔仔细细地分析，在每一个细节点上都标出了自己的疑问。
即使现在看来这件案子在找到犯罪团伙之后就破了，也不影响他对于案件的敏感和执着。
“张远白。”
林沐阳嘴里呢喃着这个名字，来回把他吞咽到肚子里面嚼了好几遍，都快烂了，还是想不通这个人究竟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表面看着十分正常，却又太正常了，其中肯定有猫腻，况且听鑫哥说另外两个人也在跟踪监视他，肯定是有什么问题……
-
“他怎么还不出来？”
王倩坐在副驾驶，神色焦急地盯着张远白的出租屋房门，已经九点了，他还是没有出来上班，“难道请假了？”
虎成面色也不太好，“不会，他从来没缺勤，工地没有管事的也不能顺利进行，他不会请假。”
“那是……”
王倩突然脸色一变，打开车门，朝着房门跑过去就敲。
是一扇铁门，砰砰砰的声音加上门的剧烈晃动，入耳的声音十分尖锐。
“开门！”
王倩大声吼着。
无人应答。
虎成从撤场伸出脑袋，拍了拍车门：“上车，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