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承乾倒下,了却了李展博的一块心病,所谓树倒猢狲散,听说萧宰相被处死,生前趋炎附势的官员纷纷与其划清界限。
被召进宫的商州,泽州和河中府的主将,再也不敢嚣张,主动上交兵符,愿解去兵权。
李展博让三人在查封的萧承乾的房产中各自挑选一处,可携家眷安置进去,虽无军权,但仍可享受将军俸禄。
三人感恩戴德,不再拥兵一方,只求保命。
李展博遂令蒙括从禁军中挑选得力干将,手持兵符和诏书,前去三地赴任。至此,萧承乾的势力荡然无存,此消彼长,这三地近十五万将士将归于李展博麾下。
萧占义替父亲和哥哥收完尸,按旨意带着女眷南下房州。
刚出洛阳城,就见蒙括一行人从后面追了上来。
“萧将军,请留步···”
萧占义骑马转身,又让载着女眷的马车原地待命,右手放在剑柄,以防突生变故。
“萧将军,皇上在等你···请随我来。”
萧占义不解,但也只跟着蒙括来到城郊的一凉亭处,李展博已等候多时。
“朕来送你一程”李展博说道。
“此去房州,你我君臣天各一方,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萧占义回道:“萧家犯谋逆之罪,皇上宽宏大量,占义才能得以活命,皇上放心,臣终生不再进京。”
萧占义这样说也是为了打消皇上的顾虑,言明自己不会再有反叛之心。
李展博掏出兵符,又要交还给萧占义。
“这是你昨天让徐有功转交给朕的,现在朕再还给你,你还是朕的大将军。”
萧占义久久缓不过神来:“皇上,这是···”
“你对朕有救命之恩,我唐国也不能没有你这样的将军。”
萧占义泪如雨下,泣不成声,扑通一下跪在李展博跟前,双手颤抖着接过兵符,一时不知如何言语。
李展博扶起萧占义:“朕若有一日,想统一天下,还望萧将军做朕的先锋,为了唐国,也为了萧家。”
萧占义也先想到皇上还会信任他,重用他。
“臣一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望着萧占义远去的背影,李展博不禁感慨:多好的一个人,但愿他还能挺直胸膛。
回城途中,李展博行至陆氏病坊门口,正瞧见户部尚书庞文宇,穿着新赐的皮靴,叫卖大力丸。
场面较为滑稽,李展博心里暗笑,颇有一番拨开云雾见天日的感觉。
“百发百中大力丸,专治男女不孕症,皇家秘方,店中有售!”庞文宇吆喝着。
能让一朝大臣来街上叫卖药丸,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李展博门前下马,又示意庞文宇不必行礼。
“听说,大力丸销售不错,都是庞爱卿的功劳”李展博笑呵呵地说道。
“皇上言重了,是皇上教导有方,臣只是按旨行事。”
庞文宇的一番恭维,让李展博乐上眉梢。他一把搂过庞文宇的脖子,来到墙角。
“你呀,得想个办法,把大力丸卖出大唐,什么梁国,蜀国,回鹘,契丹,高丽,不能只盯着眼前。”
“皇上说的是,臣马上就找鸿胪寺商议对策。”庞文宇就是这点好,比较听话。
李展博又说道:“这事办好,朕有嘉奖,可就不是几双皮靴了。”
“是,臣一定竭尽全力,为皇上分忧!”
“办不好,朕要砍你的头,你伪造捐款花名册,侵吞军费,你到底有几个脑袋?”
说完,李展博诡异一笑。
这一笑差点把庞文宇的魂吓掉,急忙下跪求饶,后背直冒冷汗,靠山宰相刚刚倒台,庞文宇就像是无家可归的流浪猫,战战兢兢,只有磕头的份。
“你这一笔笔帐,朕先给你记着,大力丸好,你就好!”李展博话声音虽小,但仍如鞭炮般在庞文宇的耳边啪啪乱炸。
庞文宇听皇上这么一说,心里倒也突然踏实了。萧宰相自尽后,他就知道在捐款上动手脚的事情早晚会暴露,现如今只有把命压在大力丸上了。
自古伴君如伴虎,为官多年的庞文宇深知其意,只要皇上高兴,不找自己麻烦就行。
“皇上,臣知罪,臣明日重做花名册给皇上。”
“好,朕等你的奏折!”说完,李展博上马,准备回宫。
这时,突然有人跑过来向蒙括附耳几句,李展博从蒙括的眼神里,看出似乎有事情发生。
蒙括吩咐那人继续监视,便急匆匆的跑到李展博跟前,悄声说道:“皇上,监视宁王府的内卫来报,刚才胡姑娘偷偷地从侧门进了宁王府。”
李展博听此消息,脸色一沉。头上一片片绿草原,心中一万个草泥马奔腾而过。
宁王想干嘛!他可明明知道胡恩灿是宫里的女人,他想从皇上手里抢人!
胡恩灿不应该在张罗火锅店的事情吗?为何还与宁王有瓜葛,李展博十分不解,想要当面问个究竟。
李展博策马来到宁王府的侧门附近,找了一处茶馆坐了下来,他要在这守株待兔。
浓浓的茶味滞留在舌头上,苦涩而回甘,可李展博却无心品尝。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侧门,生怕一眨眼不见胡恩灿的身影。
一个时辰过去了,还没有出来人。李展博等的心烦意乱,一碗接一碗的饮茶,他突然想起了那日吃了大力丸,去昭华宫的事情。难道他们在里面···?
李展博甩甩头,自言道:“呸,胡想什么呢?”
这时,王府侧门,开了一条缝,胡恩灿环顾左右,迅速走了出来,一路向西,直指定鼎门大街方向。
李展博与蒙括二人紧随在后,眼看胡恩灿走出定鼎门,出了洛阳城。
直到胡恩灿在半山腰一处乱葬岗停了下来,里面立着三处新坟。
胡恩灿祭上三支香,然后又说着什么,用衣袖轻拭眼泪。良久,才缓缓走下来。
看着胡恩灿如此伤心,李展博还心疼的不得了。胡恩灿下来看到李展博和蒙括也吓了一大跳。
“你们···你们怎么在这?”胡恩灿有点语无伦次。
“你从宁王府出来,又在这烧香,我们还想问你在这干嘛?”李展博冲冲地问道。
“我···我看看老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