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黄昏,随着天色的逐渐暗淡,气温也慢慢的降了下来。
不过在这个静室内,一个炽热的火炉让温暖充斥了整个房间。火炉就放在赤阳王那张软榻的底端,里面通红的碳火燃烧的正旺,老管家站在火炉旁边,不时的用一根铁钎波动一下炉子里的火炭,让火焰燃烧的更加旺盛。
只是和刘震一起站在榻前,准备帮已经躺好的赤阳王,进行经络梳理的刘季,确实脸色古怪的盯着四周的门窗。
碳火是刘季特意吩咐老管家,让他提前让下面的人生好火搬进这里的。由于要疏通经络,赤阳王自然不能穿太过厚重的衣服。因此,在碳火升起后,赤阳王就脱下了那身刚才出去散步时,裹着的厚实皮裘,只穿着一件单衣,下半身盖着一件毯子,躺在软榻上,等着刘季帮他治疗。
在老王爷刚刚脱下皮裘的时候,老管家害怕自家主子再受了风寒,于是把四周的门窗关的严严实实,一点缝隙都没有漏。
这让很清楚什么叫做煤气中毒的刘季,很害怕如果就这样一直封闭着房间的话,明天赤阳城里就会传出噩耗,新医师为赤阳王治病过程中,四人全部莫名猝死。
为了防止这种情况发生,刘季只得为这间屋子里的人,提前打下预防针,普及一下什么叫做煤气中毒了。
闻着屋子里面已经开始散开的煤炭味道,刘季不敢再耽搁,赶紧走到房间最东边的一个角落,打开了那里的两扇窗户,瞬间清新的空气,夹杂着透凉的寒风,灌进了刘季鼻子里面,让他整个精神都为之一振。
寒风虽然刮了进来,却并没有吹入赤阳王修所在的内屋里面,所以刘季并不担心,只穿着单衣的老王爷,会被这寒气入侵。毕竟屋子里面的温度,虽然避免不了的降下了些许,可是就躺在炭火旁边的赤阳王,绝对不会感觉到这点温差的。
固定好两扇门窗,刘季这才回了内屋里边。不过刚刚跨过那层木质的隔断,刘季就发现躺在软塌上的赤阳王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旁边的老管家,也放下了手中的铁钎,站直了身体盯着自己。
“小子,你为何非要打开那两扇窗户,刚才,如果不是本王拦着老赵,老赵都要亲自过去问问你了。?”带到刘季走近了几步,赤阳王率先开口询问。
相处了一天时间,也算了解了老王爷一点习惯的刘季,在自觉没犯什么错误的情况下,也叫没有躬身俯首,只是恭敬的回道。
“回王爷,不知王爷可曾听说过,冬季屋子里放置炉火的人家,时常会有一睡不醒之事。”
这下不仅赤阳王低头思考,连旁边的刘震也在沉思,站立在炉火旁的老赵好像也想起了什么。
“你是说,那些人与着炉火有关。”老赵没有等赤阳王开口,就有些急迫的询问道。
“是,也不是。”看到老赵好像明白了什么,有些焦急的样子。刘季也没有再卖关子,直接就把原因说了出来。
“碳火燃烧之时,会散发出一种有毒的气体。这种气体平常并没有过多的危害,因为它会直接消散在空气当中。所以平常我们并没有太多的察觉。只是秋冬寒冷的季节里,平常人家为了保持屋子里面的暖和,就会把门窗关的密不透风,这样,这些毒气就不能散在空气当中,反而会慢慢的在房间里边郁积,像这种毒气郁积到一定程度时,人体呼吸时候,便自然会吸入这种毒气。毒气在人体内发挥作用之后,正常人便会失去呼吸的功能,特别是在睡梦当中的人,等到发觉之时,多半已经为时已晚。就算未进入睡梦,等到身体有了反应时,也都是在出现了眩晕、心悸、恶心、呕吐、四肢无力等现象之后了;如果知道原因,及时逃离室内,火还有救。等到严重到出现神志不清、重度昏迷时,恐怕在没有外人帮助的情况下,结果只有一命呜呼了。”
虽说刘季说的后果极为严重,可这里的三人却没有一个人怀疑。身处汉风北疆多年,在这个每年到十月份就已经天寒地冻的鬼地方,火炉可谓是家家户户必不可少的一样东西。
同样,因为煤气中毒而毙命的人家,在这二十多年来也是数不胜数。只是死亡之人并没有外伤,有些人也没有任何疾病,就这样无病无灾的突然死亡,官府也就无从查起。坊间的平民百姓由于不知道确切的死亡原因,以讹传讹间就被说成了是夜晚阴兵勾魂把人给带走了。
如今听刘季这么一总结,三人在根据以往了解到的大致状况,稍微在心里比对了一下,基本也就分辨出来真伪了。
而真想明白了之后,旁边的老赵也是变了脸色,虽然炉火是刘季让拿进来的,可门窗却是他自己亲手关上的,如果今天没有刘季的话,老赵就成了杀死赤阳王王的凶手了,想到这点,由不得老赵不后怕。
“嗯,原来如此。”赤阳王当时没有想明白,但是他却听明白了,这个可谓是意外之喜。往年秋冬之时,北疆最大的杀手,如今已经找到了真凶,雷厉风行的赤阳王立即就安排了下去。
“震儿。”
“儿臣在。”刘震挺胸往前大跨一步,大声的回应。
“本王今日给你个任务,限你从明日开始,即刻安排人将这件事办理妥当。务必要让碳火燃烧中毒这个原因,在赤阳城内当中普及开来,万不可使我汉风百姓,再受着无妄之灾。”
“喏,儿臣明日必当做好安排,请父王安心。”本来有些犹豫的刘震,看了一眼站立在旁边的刘季,立刻信心十足的回答。
“嗯,此事交于你了。”老王爷点了点头,便又对旁边的刘季说道:“小子,今天又算你立了一功。行了,这点事情安排下去就好,现在就让本王看看你这名师教出来的徒弟,又有怎样的手段?”
“喏”刘季有样学样,应了一声后,便来到了赤阳王的身旁,挽起了双手的袖子,准备正式开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