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晕血的外科医生
刀刀dog2021-05-25 17:313,510

  封狼居胥少年梦,勒石燕然万世功。

  看着眼前这些伤兵们,伤痕累累的凄惨模样。刘季也不由的感慨,自古以来,无论是史家执笔的青史,还是民间流传的传说,记载的都只有那些率领千军,拜将封侯的英雄,而忽略了那些支撑着英雄们的无名小卒。

  塞北的无边荒漠草原上,人们传颂着追袭千里的霍骠骑和窦将军,却都忘记了,这片土地也曾埋葬了万千个永远留在异域他乡的英魂。都说一将功成万骨枯,一直以来,刘季都认为,枯的只是敌人的尸骨,踏的是也仇寇的血肉。现如今,看着这满营的伤残,刘季才知道,垫在将军脚下的,还有数之不尽的己方英灵。

  在这间专门空出来作为刘季医疗室的营房里,说是营房,也只是一间大点的窝棚,不过是在四周简简单单的立了些木板和泥土堆砌的围墙,又在上面铺了些茅草罢了。虽然十分的简陋,但刘季心里却没有半分埋怨,他知道,这已经是他们最干净的一间房子了。

  这群没什么复杂心思的糙汉子们,在自己还住着茅草屋的时候,一听说有一位医师专程来到军营中,要为他们疗伤,仅仅花了一天的时间,就为那位医师盖了一栋非常温暖的房子,供其居住。在他们简单的思维里,那位医师的房子非常的破旧,如果能为他盖一间让他满意的房子,说不定他就能留在这里更长的时间。这样的话,万一自己受了重伤,说不定这位恰好没有离开的先生就能保住自己的性命。

  刘季明白,他们并不是怕死。自打他们来到这座赤阳城的第一天,他们就不再怕死了。因为这座他们守护的坚城背后,就是他们比命还重要的家。那里有他们的亲人,他们的土地。只要他们拼了命的守住这里,他们的父母妻儿,就不会见到那些丑恶的北荒蛮子们奔腾的铁蹄。

  一句七子去六子回,满门忠烈的杨家将,只剩下了些孤儿寡母。看着影视剧中背着父兄兵器,怀抱父亲尸体的杨六郎,我们会感到悲痛,看到挂满白幡,妇孺哀泣的天波府,我们会觉得凄凉。可谁又会记得,金沙滩的一场大败,偌大的北宋疆域里,又有多少人家门悬镐素,多少个等着良人归来的新妇变成了遗孀。

  万众一心烽烟起,若卒魂要归故里。这句歌词,恐怕是对于这些身处边疆的将士们最贴切的描述了。烽烟起时,我等自当万众一心,舍生忘死。若不幸战死沙场,也请务必让我等魂归故里,勿要埋骨他乡。中国人最讲究的就是落叶归根,千百年的文化传承,他们最害怕的就是,沦为孤魂野鬼,永远的漂泊在异国他乡。

  “哗啦哗啦哗啦……”浓烈的酒香在这个充满了血腥味和腐臭味的小营帐里,飘散了开来。不仅冲淡了刘季的哀思,也在瞬间吸引了屋子里所有人的注意力。烈酒和女人,永远是这些刀口舔血的厮杀汉们最爱的两样东西。

  狭窄的空间里,乱糟糟的声音顿时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咕咚咕咚”的声音,随着所有人喉结的抖动响了起来。就连那些包扎着厚厚麻布的伤兵,也都在不停的吞咽着口水,眼巴巴的望着刘季手里的那个小碗。

  “小子,军营里不许喝酒,知道不。你这酒,老子先替你保管了。”一声严肃的声音响起,随后还没等刘季反应过来,尚在手中的酒壶就被人抢了过去。

  “吁--”看见诱人的美酒,被刘震以蹩脚的借口夺走,周围的士卒们立马起哄了起来。

  “老大,这酒不能喝,你要拿哪去啊?”

  “是啊是啊,营里头不能饮酒,老大你还准备拿到哪喝啊。”

  “当然是拿回家了,这你们想不到,咱这不能喝,老大可以在家里喝啊”

  “我擦。”被周围嘈杂的声音,唤回了低沉情绪的刘季,立马就要向刘震扑去,不过又赶紧停了下来,先小心翼翼的放下了手里的酒碗,才继续向刘震追了过去。

  “大爷的,老子花了大半夜的时间,才弄出来了这么一点可以用来消毒的合格酒精。就这不到一斤的量,你自己就能干掉一大半,那老子还用什么啊。更何况你丫的连高度酒精都敢喝,喝死了连累老子怎么办。”大惊失色的刘季,一边向刘震冲去,一边恶意的想着,同时嘴里赶紧阻止端着酒就要往外走的刘震。

  “站住,你给我站住,那是我拿来消毒的,赶快给我。”已经走到了门口的脚步停了下来,刘震警惕的把酒壶藏在身后,转过了身子:“你说这酒是你拿来治病的?不是给你了一坛子吗,怎么就拿来这么一点。”

  “就这么一点。”追到门口的刘季,劈手从刘震藏在身后的手里夺下来酒壶,没好气地说道:“你那一坛子什么御酒,就提炼出来了这么一点东西。要不然你以为我想就拿这一点啊。还御酒呢,淡的跟水似的,我都怀疑我是不是被你给忽悠了。”

  说起这个刘季就来气,昨天晚上在军营里混完饭食的他,回到了自己那座军营里的小房子后,刘季捧着那坛子辛辣了许多的酒液,本来挺高兴的,以为自己这个学渣,凭借着夏姬八搞的糙做,成功的完成了实验。结果接下来的再次提纯,直接就让有些膨胀的刘季原地爆炸。

  八遍啊,整整八遍啊。由于酒精浓度的升高,提升的难度让设备简陋的刘季只想暴走。只能靠着不断的降低加热时间,来控制酒精的提取浓度。后果就是,足足反复提炼了八次的刘季,才搞出这么一点符合自己标准的消毒用酒精。至于剩下的那些兑了酒的白水,刘季直接就倒在了灶台里,水份严重超标的酒液,浇在碳火上连点火花都没有激起。

  拿到酒壶的刘季,回到了桌子旁边,从怀里掏出了一柄被麻布包裹着的手术刀。解开包裹的麻布,慢慢的把那柄手术刀,放进了那个大海碗里,然后就用那个麻布,蘸着碗里的酒精,仔细的擦拭着那柄手术刀。

  手术刀是今早猴子送来的,时间刚好赶上。这把不知道是镔铁还是其他什么材料做的小刀,极为锋利。就是重量有些沉,并且刀身也不是刘季印象里的那种银白色,而是生铁一样的暗褐色,可精致的造型,也让刘季爱不释手。唯一比较遗憾的就是,将猴子的那把传家宝刀坑来的唯一借口,没有了。

  跟着刘季回到桌子旁边的刘震,看着刘季在那用散发着浓烈酒香的美酒,认真的洗着那把小匕首,忍不住的呲牙:“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消毒,有什么用啊,这么好的酒,就被你这么拿来洗刀了,真是太浪费了。

  拿起了做完消毒的手术刀,刘季理都不想理这个医学白痴。连消毒的重要性都不知道,还一直在这瞎逼逼。就这一屋子的重伤员,没错,全都是重伤员,有的甚至已经在营中煎熬了将近十天了。轻伤的家伙们,要么是身强体壮自己好了,要么就是皮糙肉厚根本没在乎。现在躺在这里的,基本上都是伤重难愈,甚至是性命频危的人。

  就算现在是深秋季节,温度较低,伤口不容易受到细菌感染,但根本就没有良好卫生习惯的他们,被一团不知道在哪里弄来的布料,随随便便的包裹了这么久,怎么可能没有感染恶化。伤口一旦化脓,在这个医疗手段极度欠缺的时代,轻伤也会变重伤。况且北荒那些游牧为生的胡人,炼铁技术本身就不怎么好,如果被那种不知传了多少人的兵器伤到,再感染了破伤风,那就更完蛋了。

  就是因为考虑到这些,刘季才非要把酒精搞出来,才敢开始治疗的。否则感染化脓和被破伤风感染的伤口交叉传染,刘季的小命基本也凉凉了。

  径直走到一个胸膛受创的兵卒旁边,刘季蹲**子,抬起手先帮这位已经处于昏迷状态的年幼士卒号起了脉。看着床上这张十七八岁的稚嫩脸庞,因为伤口并发症引起的发高烧,本就黝黑的肤色又透出一种病态的亮红。

  “刘先生,二奎还有的救吗?”一张和二奎有些相似的大脸,凑到了刘季面前,同样黝黑的脸上,迫切和害怕的表情诡异的融合在了一起。

  “这是二奎的大哥大奎。”一直跟在刘季身后的刘震,在他耳边轻轻的给他解释道。

  小心翼翼的解开二奎身上包裹的严严实实的麻布,刘季点了点头,并没有答话。直到把那层完全被血污浸透的麻布,完全从二奎身上解了下来,刘季才继续说话:“伤口已经完全感染溃脓,必须切除伤口处的腐肉,并且清理干净,否则他很难熬过明天。”

  “啊!”大奎已经带着哭腔的惊叫,再次想起。“刘先生,那你一定要救救他呀!他还小,他才十七啊,请你一定要救救他,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啊。”惊慌失措的大奎,做就要给刘季跪下。吓得刘季赶忙扶起了他:“赶快起来!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给将士们医治伤势的。”此刻的刘季,完全忽略了自己最初是要实习的目的。已经彻底被这些淳朴的行伍人打动了的刘季,现在只想凭借自己传承千年的华夏医学,把这些几乎已经踏入鬼门关的伤员们,从阎王爷的手中夺回来。“不过二奎的伤势,现在必须马上清理,清理完之后还要换上我特制的伤药。然后我再拿一些退烧的药物,你熬制一下,帮他服用。如果明天能清醒的话,那就完全没问题了。”

  “哎,哎。”被搀扶着从地上站起身子的大奎,不停的低头应和,却没有再多说一句话。有些逃避似的没敢继续询问,如果明天不能清醒,会是怎样?

  搀扶起大奎之后,刘季再次坐在了床沿边上,手中也举起了那把黝黑锋利的手术刀。周围观看的那些汉子们,这会儿更是一声也不吭地盯着刘季。殊不知,看似坐在那里,仿佛在观察着如何下刀的刘季,现在也出了一点小小的状况。

  “师父,救命啊,师父。我发现我现在有点晕血啊,怎么办呐师父?”镇定自若的坐在那里举着手术刀的刘季,嘶声力竭的吼声在意识之中响起。

继续阅读:第13章 医者父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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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扬汉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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