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后军演武台传来,主位台上的人心都是猛的紧缩。
后军演武台上进行的是凡武境中低阶比武,参加的都是枫黎寨本乡本土的年轻武者,根本都是恪守点到为止的枫黎弟子,却也是在比赛中出现了伤亡。
“刘家,刘武印胜!”后军台那片,传来三席长老的宣布比赛结果的声音。
“又是刘家!”展雄脸色顿时难看无比。
刘家虽然是参加凡武境中低阶比赛的唯一新晋家族,选手也只有一人,连派领队的资格都没有,没想到却闹出了这样的事来。
这刘家,太猖獗了,居然四处挑衅,完全无视枫黎的潜在规则。
枫黎会武,随着枫黎寨的渐渐封闭,日益演化成有些表演的性质,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乡党,生死相依的一寨之人,点到为止,日后才好见面。
现在,新创的刘家显然是无视这一潜在的规则了。
新人赛已是伤亡惨重,现在连凡武境中低阶赛场也出现了伤亡,这让主位台上的人怎么能够安神。
柳下跖看也不看展雄,只是小声说了两个字:“镇静!”
话音未落,中军演武台也再次响起了惨叫声,血腥气扑面而来。
显然,新人赛比赛更为残酷!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也许是受了刚才刘林焱刚才凶唳一幕的刺激,比赛渐渐血腥起来。
观众们渐渐发现,参赛者们的花样层出不穷,奇技暗器也拿上了台面,几乎每一场比赛都以失败则喋血当场,甚至是失去生命而结束。
随着赛场上不断传出的惨叫声,元首台台上的众人脸色越来越冷。
更可怕的是,由于灵气的枯竭,武者本身的实力似乎不再是胜负的主要因素,境界不足恃,武技不堪用,唯有武器的品级,手段的毒阴才足够可靠。
芈起的话,正在变成现实,甚至比芈起的预料还要丑恶得多。
而其中的受害者,大多是枫黎寨招回的个出秘修的青年精英。
枫黎寨会武,本是寨中年轻武者的盛会,却变成了一场屠杀,无论是新人赛,还是凡武境中低阶,枫黎寨青年精英都在被人以各种手段袭杀。
“枫黎,自视太高了,外面的武道,内功退化,炼器之道实在不是我等知道的那样了!”展雄叹息道:“枫黎,隐匿山林,脱离世间,也许本就错了!”
枫黎寨太过封闭,不知多少年了,外来的年轻人基本绝迹,与外面的世界差不多隔绝了。
尽管有些子弟资质确实不错,修炼有成,但他们信奉的“善”与“无为”,才那些杀机无边的外来选手面前,难以应对。
值得庆幸的是,凡武境高阶倒是不会出现意外,因为场中只有展延昭和柳隐山,根本不用担心有什么损失。
自从中军演武台上惨叫声不时响起,柳下跖的眼光一直看向那里,收情复杂。
众人心中都非常清楚,能培养出境元境子弟的家族,都是枫黎寨的核心家族。
连核心家族弟子参加比赛,都接连出事,枫黎寨衰落和程度,想想都觉得可怕!
“怎么办?”展雄关切地问道。
“枫黎之危在道,修仙之道……唉,该好好听听芈起的心得了,他也曾被称为战神,虽然与我们信奉的神话时代战神不可比,但毕竟他曾站上了那样的高度!”柳下跖一反平常云淡风轻的态度,摇着头对展雄意念传音道:“无论如何,枫黎,该变了!”
“很辣手啊!”展雄也皱了皱眉:“改变自己比改变世界难多了,何况是改弦易辙,轻举妄动,我们怎么做都是错,枫黎瞬间会土崩瓦解!”
眼下显然不是深谈的机会,柳下跖出声道:“这些以后再说,先应付眼下的事吧!”
“更可怕的是还会不会有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的芈起站出来……坏事,是会传染的!”展雄叹道:“不可能每个发难者都能象芈起一样轻易应付过去!”
某种程度上来说,枫黎寨是方外之地,来此隐修的高手确实不少,大都性格乖僻,无事时闲云野鹤,一旦被激怒,那绝对是雷雷霆万钧,抬手就可毁灭枫黎寨。
与芈起一样,太强大了,即使根本不修炼,其耗费的灵气,寻常武者根本不敢想象。这些人的到来,极大的影响到了这方天地的灵气,别人不知,柳下跖与展雄如何不知。
这一方面说明外面的仙山福地确实难觅,另一方面,也提升了枫黎的名气,但现在显然成了最大的潜藏危机。
“枫黎寨绝不许他人胡来!”柳下跖死死的握了握拳头。
“只要延昭还有隐山能镇住,就不会出什么大事!”展雄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也不再关心眼前的比赛。
“从内部着手,动摇军心,这也许是有人别有用心!”柳家二长老也看出了端倪,悄悄地对柳下跖说道:“寨主,面前的事不简单啊!”
柳下跖象下了什么决心似的道经;“不是世事不简单,是我们自己太简单了!”
这话,不仅柳家大长老听不懂,柳下跖身边的人也没一个听得懂。
只有展雄身体震动了下,似乎有所感受,最终却依然连眼睛都没睁开。
会武就是会武,自古武无第二,有了生死战味道的会武才是枫黎寨的福音!
展雄与柳下跖不知多少年的交情了,怎么听不懂他的话。
但是,武无第二是与外人相争,甚至是生死相向时才会适用,枫黎会武,只不过是同门切磋,难道也要如此血腥?
展雄心中突然一动。
事情到了如此田地,枫黎寨,还怎么自成天地?
即使没有外来武道的侵蚀,没有灵性的武道还叫什么武道?自身还能苟延残喘多少时间?
道之不存,维护枫黎寨还有什么意义?
枫黎寨外,武者相互虎视眈眈不知多少岁月了,难道会忘记了萑苻泽,不再惦念其间的机缘……
一念及此,赛场上的腥风血雨似乎渗进了展雄的心间,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噤。
“怎么啦?”柳下跖见展雄无缘无故的突然打了个寒颤,连忙转过头了,关切的看着展雄,表情极为凝重:“感觉到什么了?”
修炼到了柳下跖与展雄这样的层次,轻易不会出现不寒而栗的情况,一旦出现,就预示有什么大事发生,还是非常不好的事情发生。
事情的严重程度,远超过了中军台上正在发生的事,柳下跖如何能够当作不知道。
“没事!”展雄强自一笑:“事情放开了,就没事了!”
“放开?”柳下跖奇怪地看着展雄:“什么意思?”
展雄仿佛没听到柳下跖的话,自言自语地道:“也许,分组第一的都试试,并不算错,试试又能怎样呢?”
“展兄,你说什么?”柳下跖听到展雄的话,很是吃惊,不由加大了声音:“这,倒是个好办法,可以减少比赛场次,就是减少无畏的死伤!”
“你说什么?”展雄被柳下跖的话语声惊醒,好奇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柳下跖顿时有此哭笑不得,不过这感觉在此时此刻却让他很是受用,静默了下,才淡淡地说道:“展首领刚才说,这次机枫黎会武,分组第一名,都可一试神物,我同意了!”
“你……你……”展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看看柳下跖的淡定,瞬间被感染,也淡定地道:“同意就好,同意就好,大首领,既然有了新的决定,那就赶快宣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