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程家铭!
“你怎么在这儿?我打你手机还是你妈接的,害我一通好找。”
他抱怨着,随后看到了一旁的苏然。
“这不是苏律师吗?这么巧,你怎么也在这儿?”
苏然抿唇点头。
程家铭和苏然算是相识,程家之前的一起资金案,也是由她帮着打赢的,程父挺喜欢苏然,也试着让两人交往,但是无奈襄王无意,神女无心。
一个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哥,一个是成天埋头于事业的女强人,这两人注定不会是同路人,于是连私下走动都没,这事儿就不了了之了。
他的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有些惊诧,但很快明白过来了。
唇边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一把将手里的牛皮纸袋扔给了顾城南。
“你要的东西。”
顾城南嗯了一声,解了开来,里面是一叠厚厚的照片。
是江心橙的!有她一个人的,也有她和秦昊的,怀里还抱着添添,甚至还有他们二人在车里……
她不知是在说些什么,神态自然,而他背对着他,和她的面容微微交错,看上去,像是在亲吻。
深色的眸光凝在了那张巧笑倩兮的笑靥上,渐渐转深……
餐厅
江心橙拿着一块刚出炉的披萨,正欲往添添嘴里送。
秦昊不悦地出声:“心橙,你不要管他了,让他自己吃,他在家里的时候,我都是让他自己吃的,现在长大了,开始出幺蛾子了。”
小添添嘴里不住的咀嚼着,听到了秦昊的话,微仰着小脸,毫不客气地给了他一记鬼脸。
“秦添!”
小脑袋缩了一缩,快速往她的怀里头钻。
江心橙又好气又好笑:“你干嘛吓唬他,现在的孩子个个都是这样,等下又是吃的一塌糊涂,还是我来吧,人家难得过个生日嘛,对不对?”
小添添人小鬼大,冲着江心橙一脸狗腿的笑,她望着他,颊边的笑意越发明艳,甚是荣华。
秦昊注意到,她不大触碰冰饮,连女孩子最爱的冰淇淋都不碰一下。
“你不吃冰的?”
“嗯。”
她抬眸,对个他眼里的好奇,有些不甚自然的抚过了长发:“我不是和你说过嘛,以前坠海,身子受了些寒气,底子也差了,后来,我就不碰冰的了。”
他哦了一声,眼底有些黯淡。
“会不会很难受?”
她摇了摇头:“那倒不会,我对吃的倒也不挑,对冰的更是没有特殊癖好。”
小添添吃了口蛋糕,鼻尖上沾上了些许奶油,模样看起来滑稽得很,江心橙拿过纸巾替他揩去。
动作自然而又娴熟,且没有丝毫的不耐,反倒像是非常投入的做着一件事情,连眼神都是熠熠生辉的。
秦昊心底一暖,脱口而出:“这么不挑,倒挺好养的!”
“你说什么?”她没听清。
他心跳漏了一拍,连连摆手道:“没,没什么......”
江心橙注意到,他向来冷峻的面容上,竟浮起了丝丝红晕。
下午带着添添看电影,这算是一项新挑战,添添一向畏生,还从来不曾和这么多人一起看电影,一开始秦昊还不放心,心里头早就准备好打退堂鼓的准备了,但是经不住江心橙的劝说,他配合她,给添添做着思想工作。
总算,小祖宗还算给面子,一场电影,安安静静地从头看到尾,连一声叫唤也没有,秦昊开始还捏了一把汗,想着万一有什么情况就火速离场,可渐渐地,他居然也忘了这茬,直到电影谢幕,小家伙还是一声不吭的。
他以为他大概是睡着了,结果人家两颗眼珠子睁得大大的,一个劲的转,兴奋的不行,这哪里是睡着的模样?
晚上,秦昊驾车把江心橙送回了家。
快临近别墅之时,他开口:“你手很酸?”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一下午小添添都坐在她怀里,她两条小细胳膊一直环着她,一场九十分钟的电影下来,可想而知她有多累。
“没事,就是肩膀有些麻了......“
“要不要我帮你揉揉?”
“那倒不用,哪有这么娇气的,回去睡一觉就好了。”
她嘴里说着,可手又抚向了脖子,累极似的转着,双眼微微眯起。
秦昊抿着唇:“你很喜欢添添。”
她笑了:“是啊,添添很可爱,跟我也特别亲。”
“孩子心性最为敏感,谁疼他,他都知道。”
她向后看去,小家伙早已经睡着,手里还捧着一个新买的机器人玩具,嘴唇无意识地嚅动的,像是说着梦话。
“你也是,家里的玩具已经都快放不下了,你倒好,他指什么你买什么,简直浪费钱!”
秦昊有些抱怨着,添添在秦宅有一间专门用来放玩具的房间,可是这小子偏偏三分钟热度,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就有一批八成新的玩具要被他淘汰,转而又盯上了最新款,这不是烧钱是什么?
“你这么小气做什么?小孩子哪个不是这样,我们小时候是没有条件,如果有,我也倒也想过过这样的生活,不过没机会了......”
二人相视而笑,秦昊突然踩下了刹车,一手扳过了她的下巴,另一手极其自然的抚过她被风吹乱的额发。
“上面沾了些东西。”
她带着一丝慌乱,不落痕迹地从他的手心里挣了出来,目光闪烁着不敢看向他。
秦昊的目光几乎能滴下水来。
“这些天,谢谢你了,不瞒你说,我一开始把你的付出,认为你只是单纯的出于合约,后来才明白,原来不光是这样。”
她嗫嚅着唇,显然还没从之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下巴处竟还留有他指腹的温度。
“你不用谢我,虽然不是出于那份合约,但是我也有自己的意图......”
他转头看她。
“我在添添身上,看到了那个孩子的影子,我对不起他,不曾保护好他,我想......试着弥补。”
弥补?她心口又是一阵苦涩蔓延。
何其讽刺,她厌恶顾城南对她的弥补,然而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可是她没有办法了,食髓知味,她已经陷得太深,一旦要从这个自我营造的梦境中清醒过来,那是一件极为痛苦的事情。
但是她没有办法,只希望这样的时光,能够漫长一些,再漫长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