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染秋坐在车子里,一言不发的抿着嘴唇,她苍白的面容上波澜不兴,连一丝惊恐的表情都未曾有,只是身侧的双手不住的紧绞着。
她这副平静的样子倒是引起了黄毛的好奇,一双贼目在她身上骨碌碌地转着,眼底闪现出了一丝猥琐的绿光,看上去像极了夜幕之下的恶狼。
“哟,胆儿还挺肥,你小妞倒是真不怕啊?”
裴染秋眉头微皱,不动声色地往右边挪了一下。
黄毛不住的上下打量着她,别说!这女人长得还挺清纯的,比起昨天那个孕妇明显更合他的胃口,她那张白净的小脸蛋比起那孕妇来明显更多了一丝韵味,在夜幕的光影错落下,甚至有多了一层圣洁的光芒。
“让老子给你验验,看看你到底是不是装的?”
黄毛嘴里说着流里流气的下作话,大着胆子将手伸向她的衣服下摆。
“你给我住手!”
像是触电一般,裴染秋平静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像是平静的湖面上起了一丝涟漪。
黄毛冲着她嘿嘿笑着,一口大黄牙简直让人倒掉了胃口。
她惊恐万状地往后缩着,直嚷着让他不许过来,此时的黄毛早已精虫上脑,哪里管得了这么许多,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弧线完美的锁骨,作势就要扑了上去。
啪!一记耳光结结实实地印在他的脸上,裴染秋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把他的脸都给打得偏了。
“妈的!你个不识好歹的贱货,居然敢打老子我?你是不要命了你?看老子我这会儿怎么折腾你!”
他骂骂咧咧着,冒着烟臭味的嘴唇就想wen上她,裴染秋转过头,他一准儿扑了个空。
“你给我住手!你要是再敢碰我一下,信不信我一会儿就告诉条子?”
黄毛的气焰顿时消了大半,他对条子还是畏惧的,那可是个要钱不要命的主儿,为了钱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儿都能干得出来。
“你个臭女人,别给脸不要脸!”
“哼!”裴染秋胸口一阵起伏:“你以为我是你的肉票吗?别忘了,条子这条赚钱的路子还给我给指的,要是没有我,你们一个个都上哪儿弄钱去?脑子清爽一点,我和条子是合作关系,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手指头,我一会儿就能让条子弄死你,让你找阎王爷要钱去,信不信?”
黄毛浑身一凛,这话可够狠的,狠得都不像是她这么个娇滴滴的女人嘴里头能说出来的,他赤红着眼,死死盯着她,喉结不住地上下滚动着,呼吸也越发重起来。
裴染秋轻蔑地一笑:“你要是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试试,我倒想看看,条子到底是看中钱,还是看中你这个瘪三!”
裴染秋说完,就浑身僵硬地转过脸去,微微紊乱的呼吸在仄小的车厢内流窜着,说她不害怕那是假的,哪个女的见了这样的阵仗还能泰然自若的,恐怕是当惯了混混的江心橙也不行,更何况是她?
她从小娇生惯养的在江家长大,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最多不过是在电视上看看罢了。
清冷的秋夜,她白皙的脑门上硬生生沁出了一层薄汗,裴染秋强自镇定着,也不过是清楚知道自己的价值所在,这才敢肆无忌惮的冲着那黄毛一通威胁,可到底行不行,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余光一瞄,眼见那黄毛大概是被吓住了,她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车子很快停稳了,她走了下来,边往前走边四下警惕的观望着,夜风有点凉,她不禁收紧了领子,刚走到门口,她远远就看见了匍匐在沙发上,嘴上又被粘上胶带的江心橙。
江心橙也看见了她,整个人震了一下,眉头重重一蹙,嘴里头跟着呜呜咽咽的。
裴染秋,怎么她也......
她目光复杂地望了江心橙一眼,身后的黄毛就用力推搡着她进了里屋。
条子在那儿等着她。
一见她进来,他先是浮起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挥挥手,众小弟鱼贯而出。
房门刚被掩上,条子上前就给了她一巴掌,裴染秋身子弱,哪里经得起这样的折腾,整个人就被打得偏倒在了地上,闷哼一声,血丝顺着她细薄的唇角淌了下来。
“不愧是裴远的女儿,胆子不小啊,连我都敢骗,你是不知道我条子在道上的名号是吗?嗯?”
她惊恐地后退着,细白的胳膊也因为摩擦而泛起了丝丝血痕:“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
“还敢说没有?!你他m的敢弄假货来糊弄我?我打过电话去顾家,那老太太说什么来着?说那女人怀着的根本就不是顾家的种,你这是给老子搞了出狸猫换太子啊?还说一千万,老子一毛钱都拿不到!”
因为愤怒,条子的眼睛在幽暗的灯光下,闪着阴冷的光,冷嗖嗖的,看得裴染秋一阵哆嗦,就像暗夜中的狼,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长大血盆大口,把她一口吞了下去。
“条,条子,你听我说,那女人怀着的确实就是顾家的种,只不过她和顾家人之间闹了些误会,人家不认她的肚子罢了,但是我,我可以保证,我绝对没骗你,真的,你信我,你信我好不好?”
她喘息着,一脸讨好地望着条子,看着他幽深莫辨的瞳孔,裴染秋的心直往下沉。
条子俯下身,狞笑着,用力捏住了她的下巴:“我可告诉你,不许玩儿花样,虽然我跟你是合作关系,可你别忘了你老子的命还在我手里头攥着呢,你要是真敢耍我,大不了我把外头那女人给作了,然后拿你肉偿......”
裴染秋狠狠倒抽了一口凉气,瞳孔急剧收缩。
“说了一千万,一个字儿都不能少,要不然,我把你和你老子一块儿剁了喂狗!”
裴染秋闭了闭眼,强自压抑下心头窜涌着的惧意。
“不会,我怎么敢骗你呢,我不敢......不敢的......”
条子盯着她苍白的小脸,冷哼了一声:“你最好把事情搞清楚,虽然我和你是合作关系没错,但是说好了我七你三,况且你不过动动嘴皮子,事情可全是我做的,我条子不可能让你这么一个女人牵着走,如果你真敢骗我......”
他拿起b首,做了个割喉的动作。
血色当即从裴染秋的脸上寸寸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