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江心橙刚来到办公室，江天就把她唤去了。
桌上摆着一份业绩报告单。
“看看吧，江氏一个月的销售业绩。”
她翻开一看，好看的眉眼处闪过一丝惊讶：“真的假的？为什么这个月的业绩一下子增加了那么多？”
江天点点头：“奇怪吧？这也正是我想问的，你觉得会不会有人暗中帮忙？”
“不可能！现在经济萧条，谁的生意都不好做，哪有人会把自己的生意让给旁人？”
江天不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苍老但仍矍铄的目光里，透着一丝精光。
“你想说大哥？不可能，江南要摆脱RS集团的掌控，首先就要从业务量下手，他这个时候把生意介绍给我们，意义何在？”
“不是他，那么你觉得还有谁？”
气氛变得有点诡异。
她把那份文件往桌上一放：“应该，不会是他，他助理这几天不也没来了吗？”
她指的是顾城南。
江天眉眼一挑，十指交握于胸前：“我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可谁又知道，是不是他换了个方式呢？我刚才让人核实了一下这几家客户的资料，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原来他们都曾经和RS集团合作过，眼下却纷纷转投了江氏，这代表什么？”
她有些错愕。
之前在江氏门口，她已经和他说得很清楚了，为什么如今又来这么一出？
项目转让不成，就转让客户资源，他这么做朱慧如知道吗？顾浩知道吗？这么巨大的资源若是真转投到了江氏，任凭RS集团根基再稳，也难免一阵动荡。
这算不算是，变相地让她接受这个人情？
她抿着唇，面上一阵讥诮的笑。
那样的清冷让江天看了也是眉头一皱。
“那么爸的意思呢？”
“我更想听听你的意见，他这么做，主要的目标还在于你。”
江心橙缓缓起身：“江氏打开门做生意，没理由把上门的财神爷赶跑，让业务部同事使劲签，送上门的客人我们没理由不要！”
“可这样，他会觉得你原谅他了？”
江心橙抚额低笑：“一条人命，不是说原谅就能被原谅的，爸，恩怨归恩怨，生意归生意，他堂堂RS集团的总裁，不至于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江天望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激赏。
楼下
顾城南坐在车里，小腿上仍是一层厚厚的石膏。
俊逸的眉眼像是被凝上了一层箱，失神地望着窗外。
可窗外细雨蒙蒙，哪里还有她的影子？
SARA开口问道：“顾总，我们回去了吗？”
他没有出声，俊美的侧脸冷凝着，像是一尊雕塑。
程家铭出声了：“城南，人你也看到了，要不回去了？”
顾城南收回了视线，SARA，你介绍客人去了江氏，后续没发生什么事吧？”
她摇头：“没有，顾总你开出的条件那么优渥，他们没理由拒绝的。”
“我是说江氏，他们不可能没有发现什么的。”
SARA看了眼窗外：“没有，但是顾总，这事儿要是让老爷子知道了，恐怕就没那么容易摆平了，您介绍过去的可都是RS集团的大客户，等于把一块儿大肥肉推到了别人嘴边，这让老爷子知道了，能安生？”
“这你不用管了，他要是真问起来了，就让他直接来找我。”
“可最近关于您的流言蜚语还不够少吗？您这样，不是给自己添乱，不是雪上加霜吗？我不明白您为什么非要一条道走到底，在商言商，您这样做真的划不来，就算江小姐接受了，也不代表她把之前的一切放下了。”
顾城南语气生硬：“SARA，我说了你只是我的下属，有些事你按我的意思执行了就成，如果老爷子哪天问起来，大不了你把一切都推到我头上，有我护着你，你有什么好怕的？”
“城南！”程家铭有些听不下去了：“你怎么说话呢？SARA也是为你好，你看她成天跑东跑西的，不是为了你，为了谁？”
SARA让他这么一说，眼眶整个儿都红了，有些不是滋味地别转过脸去。
他默了默：“……对不起。”
他有些晃神。
车窗外的雨幕大了些，有几缕雨丝斜着飘下，他视线一糊，连心也跟着潮湿了起来。
顾浩说得对，眼下最重要的，就是把RS的情况稳住，毕竟他受伤住院，集团内部各种谣言也是纷纷四起，再加上大量业务的流失，更是难免人心惶惶。
于是他一出院，就马不停蹄的去了公司，恨不能将全部的时间全用在工作上，一来是为了工作，二来也是为了让自己不要分心去想。
但是程家铭带来的那叠照片就在他抽屉里静静地躺着，他没有办法视而不见。
她，似乎和秦昊越走越近了。
连同那个孩子也极为亲近她。
她一向喜欢孩子，就算是为了慰藉而和秦昊在一起也不是不可能，但是他怎么办？让他眼睁睁地放任一切，他可做不到。
那天在江氏门口，她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她选择和秦昊站在同一阵线，而自己则成了那个可笑的入侵者。
即便他们只是普通朋友，可相处久了，也最有可能变成亲密恋人，他有些无力，之前一直把矛头放在顾子骏身上，可想来秦昊却是比他更危险的人。
她厌恶他，那他就只能尽可能地不去打扰她的生活，哪怕只是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去她经过的地方看她一眼，那也是好的。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有一天也会落到这样卑微的地步。
一切就像是场轮回，一场梦。
他握紧了手：“去恒通吧。”
程家铭马上发起了引擎。
秦昊刚好结束了一场会议，助理告诉她，说是RS集团的顾总要来拜访。
他有些惊讶，匆匆签下了手里的一份文件递给助理：“他来做什么？”
“不知道，电话里也没有明说，只说一会儿要来。”
他看了看日历，想着接下来也没有安排，于是同意了，助理本来是临时做的决定，见他同意了，如获大赦般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