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笑得天真：“我只想要得到你的忠诚，你或许不爱我，但是从此之后，你的心里只能有我，不能再想着别人。”
顾城南点了点头，沉声道：“你说得没错，这笔买卖确实划算，但是你忘了一点，我的婚姻不是用来做买卖的！”
如果他的生命中不曾出现过江心橙这个人，那么，他或许就会学着父辈走过的路，去接受苏然，然后堂而皇之的，享受这种畸形婚姻带来的种种好处，然后心安理得的过一辈子，但是现在，不行了。
他只要一想起和自己不爱的女人同床异梦，他就觉得恶心。
“顾城南，你到底要我说上几遍？你就是把这个圈子翻个底朝天，也找不到像我这样条件的，就那小门小户的江家，能有几个钱，也配和我们苏家比？”
她一急就开始口不择言。
顾城南冷冷瞪了她一眼：“说来说去，你这是看中了我们顾家是吗？”
“别说得那么难听，我看中了顾家没错，你也可以同时看中我们苏家啊，你就不想让你手上的RS集团，更上一层楼吗？”
他讥诮勾唇：“苏小姐，RS是我的梦想，我只想亲手去实现我的梦想，而不是通过婚姻这种手段，去为他增光添彩，要是答应了你，只怕我自己都会看不起我自己，对不起，失陪了！”
他不想再和她耗下去，两个三观完全不在一条线上的人，根本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顾城南旋身去了大厅，任由苏然在身后狂跺脚。
可是他匆匆赶到大厅，却恍然发现已经不见了那抹清灵动人的绿色身影。
他失落之处，只听得门外廊柱下一阵汽车的引擎声。
他循声望去，是她！
他刚走到大门入口处，江心橙正在前方和秦昊说些什么，那抹背影如此的清丽秀美，在乳白色的月光下，愈发的飘逸出尘，秦昊不知说了些什么，惹得她一阵轻笑，发丝随风舞动着。
纤腰静静地转动，他凝见她娴静优雅的侧脸，但只是轻轻一瞥，她很快坐进了秦昊的车，那尾果绿色的裙摆，在风中荡起一圈悠扬的弧度。
顾城南一脸的思绪怅惘。
车子在路上平稳滑行着，江心橙有了些微倦意，闭着眼，头靠在车窗玻璃上，昏昏沉沉地。
秦昊也喝了些酒，只能和她一起坐在后排，车子则交由助理开着。
他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她仍旧假寐着，月色如水，夜色清冷，迷蒙中的她似乎轻蹙了一下眉，他打开了车载空调，并脱下了自己的外套，轻轻覆在她的身上。
她幽幽醒转，视线由迷惘转为专注，愣愣地看着身上的外套，半晌才轻启唇瓣：“谢谢。”
“现在感觉好些了没？头还晕不晕？”
她摇了摇头：“好多了，我这人不能轻易碰酒，一碰就会头晕。”
秦昊笑了笑，声音低沉醇厚：“你以前不是小混混出身吗？怎么竟连酒都碰不得？”
她一愣，眨了眨眼，反应明显慢了半拍：“谁说做小混混就一定得会喝酒的？我就碰不得，一碰就醉，那时候都是莫雪和我大哥帮我挡着的。”
“你是说顾子骏？”
“嗯，他那时候常说我没用，我后来有偷偷地试着喝过酒，不过我大概天生就不是这块料，始终都碰不得酒。”
“不会喝就不要喝了，以后都不要碰。”
她看了他一眼，那双深沉如墨的眼瞳里，分明有水光闪过，她俏脸一红，有些不知所措的低下了头。
秦昊看出了她的赧然，不落痕迹的撇开了话题：“对了，刚才一段时间没看到你，你去哪儿了？”
她歪着头：“我去了一下后花园，后来觉得太冷，索性就回来了，在大厅里闲坐了一会儿。”
他点点头：“抱歉！是我疏忽了，这样的环境对你而言还是陌生居多，我应该多陪着你的。”
她看上去有些出神，许是酒意还没消散，思绪过了好一会儿才回了笼，神思缥缈道：“没什么，你毕竟得应酬，我不可能拦着你的，只是不好意思啊，我都没办法帮你挡酒。”
他笑得内敛，过了好久才又问道：“我方才，好像看到顾城南了......”
“......是啊，我也见过他，还和他聊了两句。”
她倒是回得坦然，秦昊下意识地接上了话：“是吗，你们聊了什么？”
“没什么，闲聊了几句，其实也正常啊，他是RS集团的总裁，这个圈子里若是有什么了派对，定是少不了他的，我来的路上就想到了，也没想过避开他。”
对面车道有一辆车正驶了过来，桔色的灯光打在了他的脸上，有些诲暗不明。
她接着说下去：“我看他的腿伤已经好很多了，也为他高兴，我还恭喜他来着。”
“你倒是挺大方。”
她愣了一下，有些啼笑皆非：“那不然怎么办？难不成我见了他扭头即走？这也没必要，倒显得我太小气了。”
“我是怕你不开心。”
她摇头，眸底闪过一丝坚定的光，像是释然：“没什么，我和他之间已经结束了，这其中牵涉到的事，也不是开心或是不开心能够说得清的。”
秦昊不说话，她以为他还在为了不能在宴会上照顾自己而内疚，笑了笑：“真的没必要，我说过，就算是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我一样可以学会照顾自己，你不用担心，真的。”
他笑得落寞：“真想一辈子做个女汉子不成？”
“其实我真正想做的，是女强人。”
她思绪飞扬，脸上也开始冰雪消弥，她开始絮絮地说一些自己以前的事，那时候的日子很苦，但是她心里始终抱着梦想，她希望将来能过上一种独立的生活，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按自己的意愿活着，而不是去依赖谁。
直到她遇上了顾城南。
彼此的她，天真而肆意，从没去想过对不对，或者适不适合，只想心之所向的去爱一个人。
那时候，他也说过，想让她依靠自己。
她有些受宠若惊，只不过到最后，一切都是梦一场。
一双明媚的大眼，泛起了丝丝怅惘，她似是沉湎在了往事之中，但又挣扎着想要离开那片海市蜃楼。
回忆是美好的，然而往往美好的事物，都是经不起考验的。
如纸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