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南坐在办公室里处理着文件，突然想起昨天在江家发生的那些事，脸色又是跟着一变。
事到如今，依然撬不开老两口的嘴，他们是铁了心不想让他找到心橙的下落，这三年来，他去过江家无数次，每一次都是在门口说尽了好话，可他们至今未曾松口，甚至不允许他踏进江家半步。
“SARA，进来一下。”顾城南下定了决心一般，摁了面前的对话按钮，把在办公室外的SARA叫了进来。
“顾总，”SARA接着放下手里的工作，敲门进了办公室，“您有什么指示？”
顾城南微微皱眉，不知道自己的决定到底是否正确，修长的手指不停地敲打着桌面，暴露了内心的犹豫。
“顾总？”SARA见他不回应，疑惑地询问道，“顾总，您有什么事吗？”
“SARA，恒通银行那边的事情还是要盯着，不能松懈。”顾城南一咬牙，直接做出了决定。
商业上的每一个决定都是有风险的，但是风险越大，能带来的利益也就越大，如果不赌一把怎么能知道江心橙的下落呢？
“顾总，这件事风险实在太大了。”SARA吃惊地张了张嘴，接着不赞成地摇摇头。
“SARA，你应该知道，风险和机遇是并存的。”顾城南抬眼道，微微冷凝的眉眼略微不满地盯着SARA。
“但是顾总，”SARA皱着眉，担心地说，“恒通银行万一真使足全力，我怕江氏会顶不住，江董那边......”
“你以为我不知道这一点？”顾城南沉声道。
“我没有那个意思。”SARA忙低下头，表示恭敬。
“好了。”顾城南摆摆手，眉眼里透出固执，“这件事我已经决定了，你照做就是了。”
SARA为难地看看他的神情，见顾城南确实固执己见，没有任何改变主意的想法，只好转身离开。
她打开门，差点撞到正要进来的程家铭身上，也没什么精神地道了个歉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顾少，你可是把美女秘书吓得可不轻啊。”程家铭玩笑般地吹了个口哨，大咧咧地直接坐到了会客沙发上。
“你怎么突然来了？”顾城南缓了缓脸色，过去拍了他一下。
“你还说我？”程家铭收了嬉笑的神色，严肃起来，“你真的要和江家过不去？”
他在门口听见顾城南的话时，差点按捺不住心里的讶异，他和顾城南认识了这么多年，还是*见到他为了一个女人如此公私不分。不过这个江心橙到底是有什么魔力，让顾城南为了她不停地破戒？消失了三年，他对她的执念不仅没有变浅变淡，反而愈加炽烈。
“我不是想弄垮江家。”顾城南懊恼地撑着脑袋，“我只是想用这种方法让他们说出江心橙的下落罢了。”
“噗！”听见这话，程家铭刚喝进嘴里的茶差点喷出来。
“啧，你什么情况？”顾城南嫌弃地瞥了他一眼，把旁边的抽纸盒丢了过去。
“你能不能清醒一下？”程家铭飞快地抽了两张纸巾擦擦嘴，拧眉道，“话说你对江家施压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凡有点骨气的人，都不会被你拿捏住。”
“可除此之外，我没有别的办法。”顾城南面色晦暗，眉峰深深聚拢。
“你也不好好想想。”程家铭看看他的脸色，无奈地说，“江家老爷子可就这么一个女儿，好不容易寻回了家，先是因为和你结婚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后又屡遭磨难，现在更是连个影子都寻不到，他能轻易原谅你？”
顾城南张张嘴，还是觉得理亏，只能闷着头不说话。
“甚至你现在还给人家施压，你觉着人家会告诉你？”程家铭分析得头头是道，滔滔不绝：“要换作是我，就是知道了也绝不会告诉你！”
“你根本就不明白我的日子是怎么过的！”顾城南听着程家铭的话，本来因为理亏而保持沉默，见他越说越来劲，直接打断了他。
“我天天想着她，哪怕能让她回来骂我一顿，打我一顿，甚至是拿刀捅我几下都是好的。”顾城南垂着头说着，令人看不清表情，“可她现在杳无音讯，这才是最要了我的命的。”
“城南……”程家铭一时也熄了声，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他一把甩开了程家铭的手：“三年了，我每每在梦里看到她在海里挣扎的样子，那么无助，我明明就在旁边，就是拉不住她的手，你能想像这种无奈吗？”
程家铭蓦然有点无措。
他没有像顾城南这样深刻的爱过一个人，对于这种感情是不能理解的，只能从理性的角度去分析，但是现在他能感受到顾城南压抑着的悲伤与浓浓的无力感。
“我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能好好保护她和孩子。”顾城南敛上眸子，不想把自己的情绪流露出来，“我这辈子是好不了了，如果我寻不回她，恐怕我永远都会活在这片阴影下不得超生了。”
“就这么严重？”程家铭拍着他的手顿了顿，犹疑地问道。
“是的。”顾城南睁开眼看向程家铭，眼里满满的都是坚定和执拗。
“唉，我知道了。”程家铭知道他一向固执，也没了办法，知道眼下是劝不住他了。
两个人相对安静了一会儿，程家铭突然想起来他这次来的目的了。
“哎，对了。”他拿出一个请帖，“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来吗？喏。”
“这什么？”顾城南兴趣缺缺地拿起来。
“这是那个秦副行长的帖子，说是过几天去他家参加他儿子三周岁生日。”程家铭挑挑眉，“你去不去？”
“我也收到了，不过我没什么兴趣。”顾城南放下请帖，无聊地扯扯嘴角，“我现在整天焦头烂额的，哪有什么心情去一个小屁孩的生日宴。”
“别呀，”程家铭手上转着请帖，嬉皮笑脸地，“正好去玩玩嘛，转换一下心情。”
“你自己去吧。”顾城南神色淡淡，靠在沙发上，“我这边事太多，走不开。”
“咱俩一起去啊，”程家铭的脸色一下认真起来，“毕竟你和秦副行长关系还不错，不能轻易断了这层关系不是？他都请你了，怎么你想驳他面子？”
顾城南揉揉眉心，有点动摇，程家铭忙继续添了把火，“你想啊，只有这边维持好关系，接下来的事儿这才好办。”
顾城南盯着他瞧了半天，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