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开始,我的右眼就一直跳个不停,“左眼跳福,右眼跳祸”,我本不是一个迷信的人,心中的预感却如此强烈。
“程秘书,咖啡。”白沐风说话一如既往地简洁。
“好的,白总。”
我一路恍惚地走到茶水间,倒咖啡,两勺糖,不够,再加一点,然后端着咖啡飘到办公室。
“白总,您的咖啡。”
白沐风端起就喝了一口,却“噗”的一声全都喷在了正在看的文件上。
我战战兢兢,惊恐地看着他:“怎么了?”
“你到底放了多少糖?你要甜死我呀!”他把杯子放的叮当响。
“对不起啊,对不起。”我手忙脚乱地想要帮他收拾,结果把剩下的咖啡全倒在了文件上。
“滚开!”他看起来非常愤怒,吓得我一动也不敢动。
“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还能做什么?”
“你们干什么呢?”彤彤开门蹦蹦哒哒地跳过来,一转眼就到了我身边。
我极力忍住自己的情绪,看了看白沐风。
他叹了口气,冲我摆了摆手,我识趣地回了办公桌,彤彤说我莫名其妙。
“小沐沐,今天我爸让我们回家吃饭,你看……”
彤彤对别人的称呼一向很别致,白沐风对其他人都很严肃,唯独对彤彤比较纵容,所以也就由着她。
“你去停车场等我,我收拾一下马上下去。”
彤彤绕到白沐风的椅背后,做出捏肩的姿势:“反正我也没事,你今天应该也挺累了吧,我帮你捏捏。”
“不用!”很简单的两个字却是不容拒绝的语气。
彤彤知道他的脾气,也没有再坚持,朝他做了个鬼脸:“我先去找晴姐。”
“不许!”
彤彤停下了脚步,冲我使了个眼色,用口型问我发生什么事了。
我刚要回答,她就被白沐风一把拉出了办公室,一步一个趔趄,一个不稳差点扑在他身上。
他俩刚出门我的电话就响了,曈曈的号码在屏幕上不停地跳跃着,我的心突突地跳,眼皮依旧跳个不停。
我使自己平静了一下,然后接起电话:“喂,曈曈……”
“您好,您的朋友夫妇在去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现在已被送往机场最近的医院抢救……”打电话的人说话很急促。
“小刘,病人大出血,需要马上输血。”接着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在原地愣了好久,突然意识到曈曈出车祸了,可是今天不是她回老家的日子吗?
我急忙下楼,不凑巧的是电梯正好载满了人,无奈只好走楼梯。
提着高跟鞋一口气跑了二十多层楼梯,我的脚都要废了,但也没敢多做停留,直接拦了辆出租车。
“去机场最近的医院。”
师傅掉头就走,看我很着急,也没有搭话。
直到他把车越开越偏,我才意识到不对劲了,这明明不是去医院的路。
我顿时有了防备意识:“师傅,你这是去哪?我着急去医院。”
师傅见我起了疑心极力安抚:“姑娘,你放心,我做这行十几年了,从来没有骗过人。”
我丝毫没有懈怠:“这条路明明不是去医院的路!”
“我这看你着急,现在又是高峰期,这是我知道的一条小路,比走其他路快很多。”
我想不出什么话反驳他,但也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师傅见我还不相信他,只好拿出驾驶证让我拿着,语重心长地说:“姑娘,你看我长的像坏人吗?你就相信我,我肯定让你安全又快地到达医院。”
拿着他的驾驶证我稍微安了下心,但转念一想现在有不少人办假证的,想着准备好实在不行就跳车。
回过神来就看见医院赫然立在眼前,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双手把驾驶证送过去:“师傅,我太着急了,所以就……”
师傅打断了我的话:“姑娘,没事的,你来医院肯定有紧急的事,快去吧,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向他道过谢我就下车了,急冲冲地跑到急救室,红灯依旧亮着,显示着手术中。
手术室门前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近了看竟然是白沐风的得力助手阿曹,刚想问他怎么在这,他就朝我的方向走过来。
走到我身边的时候他并没有停留,直接越过我继续朝前走,我回头看,一个英俊的男人正大步走向手术室,因为光线看不清他的面容。
阿曹走到他身边,声音有些颤抖:“白……白总……”
男子的面容在我眼前渐渐清晰,因为紧张和愤怒整张脸有些扭曲,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帅气,他微微开口:“怎么回事?”
阿曹见自家老板这样,大气都不敢出:“曈曈小姐的车刚上高速,就有一辆车极速冲过来,显然是冲着曈曈小姐去的,我们的人为了救曈曈小姐,从侧面撞过去,但……但……”
说到后边阿曹看着白沐风肃杀的眼神是怎么也但不出来了。
“但是什么?”白沐风淡淡开口,声音冷冽的像是要把人冻住。
“但,但还是有点晚了,曈曈小姐的车受到的冲撞力极大,对面的那辆车直接飞出去当场就爆了,咱们为了救曈曈小姐的那辆车里的兄弟也受了重伤……”
“去查,马上去!”白沐风一个拳头撞上了墙,“嘭”的一声白花花的墙壁上多了几个血红的印花。
“是!”阿曹连连退了几步,转身很快离开了我们的视线。
白沐风三步并做两步来到我跟前,我的脚突然生生的疼,低头看才发现自己光着脚,脚面上踩着一个男士皮鞋。
我这才意识到,刚才下车下的急,把高跟鞋落在了出租车里。
我一把推开他,脚面上立即红肿了一大片,他这一脚也是用了力道的。
“你干什么?”我大吼出声,也完全不顾及这是医院了。
他一把拽住我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说:“她把你当成最好的朋友,你呢?你都做了什么?她现在出事了,你倒是来装好人了,苦肉计演给谁看呢?”
“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我是她最好的朋友,你呢?你算什么?”脚面上火辣辣地疼,刺激的我中枢神经不听使唤。
他放开我,低着头似是在思考什么,半晌,他喃喃道:“对啊,我算什么,我又有什么资格?”
什么乱七八糟的,我疼得一阵抽搐,有护士过来建议我去包扎一下,被我给拒绝了。
他说的对,曈曈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得在这陪着她,一直到医生出来告诉我“母子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