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七)
泽帆2025-12-17 17:561,078

  消除肉眼可见的痕迹易,消除肉眼不可见的痕迹难。

  

  第一关,是气味。薛飞民这里要重点应对的是嗅觉灵敏的搜救犬。

  

  3月28日下午,成功囚禁何妙宜之后,薛飞民前往养羊户住处附近,等对方出门放羊,假装与他偶遇,闲聊时提起养羊户布在拜山口的捕兽夹夹到了一只野兔,于是养羊户将羊赶去拜山口,羊群的气味、羊蹄踩踏路面,把何妙宜的痕迹给覆盖掉。

  

  去除林中的气味,接下来是自己参场里何妙宜的气味。薛飞民推测,事后警方十有八九会对丰山居民的住处做一番例行检查。受害人就被他藏在屋后的菜窖中,搜救犬一进参场,尖鼻触地,沿着若有似无的气味线索,很可能会嗅到菜窖前,这时一吠叫,他就栽了。

  

  薛飞民从小到大养过各种各样的狗。所有动物在他眼里都是畜生,包括狗。因此他养狗,并非喜欢狗,而是用狗来验证自己的相狗术。2010年3月搜救大学生时,他就是发现搜救犬的品种是马犬,后来才在参场养了一只马犬,目的是研究这狗的习性。

  

  马犬很怕他,常常他走近就会发抖,起初薛飞民以为是自己打狗太狠,后来才发觉是涂在关节处治风湿病的虎尿气味。所有狗都怕老虎,这是刻在它们基因里的恐惧。所以薛飞民拿出擦关节的虎尿,在屋子前洒了一条界线。保险起见,他还在参场里喷射了大量的氯氰菊酯农药。他曾经用这种农药朝马犬喷射,结果狗惊惶乱窜,接着呕吐不止。他因而知道狗都害怕这种气味。参场有了虎尿和农药气味这两道防护,他自信能扰乱搜救犬的工作。

  

  第二关,是热量。之前搜救大学生,当时搜救员在冷天用了热成像仪检测。为了防止菜窖里的热量外泄,薛飞民在菜窖外面铺了一层防雨帆布。

  

  第三关,是喊声。虽然他捆住何妙宜和容英手脚,也用胶带封了她们的嘴。但上一次搜救大学生时用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这期间她们需要吃饭,万一出差错,让她们喊叫出来,后果不堪设想。因此,薛飞民做了备用方案,他剪断了屋里的电路,把一台柴油发电机搬到菜窖附近,每次给她们送饭时就启动发电机,电机轰隆的声响足以盖过可能发出的尖叫与喊声。

  

  做完这些应对措施后,已到了3月29日凌晨。何妙宜中了麻醉针,仍然昏迷。薛飞民脱下何妙宜的外套、裤子和鞋,穿在自己身上。鞋子太小,他只能以拖鞋的方式趿着。之后检查何妙宜的背包,拿出矿泉水、面包和烟,在空水瓶和面包袋上印上何妙宜的指纹,点燃三根香烟,自然燃尽后,将烟头放进何妙宜的齿间,沾上她的唇印和口水。然后梭进拜山口附近的秘密山道之中,沿着这条山道,在泥地踩下鞋印,扔下水瓶、面包袋和三个香烟头,做实何妙宜在山中行走、迷路或者离开的扑朔局面。等他走完一趟回来,已经是凌晨四点三十七分,他在高处用望远镜看何圭的老屋,发现屋里亮起了灯,已经有警察前来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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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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