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蕴见皇贵妃哭的我见犹怜生怕皇上一心软下了定乱,便上前一步跪在皇上脚边说:“皇上,此事是宫中秘事,佟佳大人也是朝廷重臣,嘉妃姐姐更是诞下皇子,有功于社稷。此事断断不能草草了结。”说完又看着皇贵妃说:“皇贵妃姐姐深受皇恩多年,又养育了皇长子,如今摄六宫事,地位尊贵无比,姐姐若是一口咬定冤枉,皇上更应该查明真相,还姐姐清白才是呢。”
皇上站起身,清了清嗓子,环视了周围,说:“今日这事闹出来,朕不能草草了结,嘉妃薨逝,朕也深表遗憾,去把当日产房里的产婆和负责嘉妃的御医送到刑部,另外那个宫女的家人也要审查,这件事情就让,让吕峰去查问吧。”席间一位身材消瘦,目光精炼的老大人连忙起身跪在地上说:“微臣接旨,微臣一定查明真相不让一人因此含冤。”皇上点点头皱着眉头说:“好好一个晚宴……”说罢叹口气说:“罢了。”
皇上正准备坐下,见外面有个神色慌张的侍卫探头探脑,心中不悦呵斥说:“谁在那里鬼鬼祟祟,出来!”那侍卫连忙走进来磕头说:“皇上,微臣巡防宫禁,在永和宫外盘查到可疑人等,想来请示皇贵妃娘娘。”皇上疑惑的看了眼林蕴,林蕴也心中打鼓,庆皇贵妃默默跪在地上没说话,今日她栽了这么大个跟头,是无论如何不会让林蕴好过的。
皇上看着那个侍卫说:“什么人在内宫?”侍卫回道:“回皇上的话,微臣巡防的时候发现,在永和宫附近发现几个形迹可疑的女子,伪装成宫人的样子,臣上前询问的时候,见她们慌张不已,臣就先扣下了,已经问过了内廷,这些人都不在名册之内,但是却有宫禁的腰牌,只好前来请示。”
林蕴还不知道这是皇贵妃给她挖坑,但是事情发在她宫禁边上,也不好开口,皇上柔声问到:“爱妃,可是你请了娘家人进宫?”林蕴轻笑道:“皇上,臣妾虽然年轻不懂事,却不敢不遵守规矩,臣妾不敢。”
皇上问侍卫说:“可问清楚了是哪里的人?”侍卫犹豫了下说:“皇上……微臣~”皇上最烦人家吞吞吐吐,说道:“有话就说。”侍卫只好说:“臣言辞呵斥了一番,她们就招了,她们是京城里的一班妓女,奉永和宫舒贵嫔的命令进宫作客,顺便传授点针线手艺。”
此言一出,整个八珍台都快炸锅了,文武大臣刚才还是窃窃私语,这会一个个都面色凝重,脸色难看,特别是几个老学究,更是愤怒的不行。皇上脸色也是红一阵白一阵,林蕴一时间都懵住了,好一会才缓过来连忙跪下说:“皇上,臣妾是不敢的,这件事就是有人诬陷臣妾,臣妾是死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情的。”
庆皇贵妃在边上说道:“皇上,臣妾监管六宫事宜,出了这样的丑事,实在是臣妾的不是,不如好好审审那几个妓女,只怕她们也不是第一次进宫了吧。”皇上心里虽然喜欢林蕴的婀娜多姿和花样百出,但是没想到她居然这样不堪,将市井妓女拖到宫里来,又在文武百官面前把事情抖漏出来,一时间气的脸色都黑了,顺手拿起桌上的犀牛杯砸到地上怒道:“放肆。”一时间八珍台上没人敢说话。
隔了一会外间一位老大人站出来,跪在当下说:“皇上,老臣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皇上正在气头上,谁都不敢劝,皇上看了眼说:“金老大人是两朝元老,您老人家还是起身说话吧。”
金老大人起身恭敬地说:“今日宴会之事,诸多蹊跷,老臣有一言进给皇上,这后宫不宁,皇上也不能安心政事,况且皇后应该母仪天下,六宫的事情交给旁人,反而生出来许多不臣之心。老臣看皇后娘娘性情温良,后宫还是应该交由皇后娘娘主持大局,才能安定人心。请皇上三思!”
皇上默默良久,又想着最近后宫确实诸事不宁,心烦意乱说:“老大人所言不虚,在这两件事都交给吕峰去查清楚,后宫的事情还是皇后来管吧。”说完拂袖而去。
林蕴没想到吃了这样的哑巴亏,心里也大概清楚是庆皇贵妃搞的鬼,当众说她宫里请来外面的妓女,已经够丢人了,一时间也奈何不了她,只狠狠的盯着皇贵妃看。
庆皇贵妃此时心乱如麻,一直觉得嘉妃这件事她和林楚都脱不掉干系,只当两人有天然的默契,没想到林蕴忽然发难,还让自己丢了管理六宫的权力,心里哪有不恨的,两人乌眼鸡一般瞪着对方,只皇后乘着一座小轿悄然离开。
俪和宫里灯火通明,早莺和新燕给林楚和祁璟上了茶,皇后长长的舒了口气说:“庄和得意了这么久,也没料到还是有这样的一天罢。”
林楚也端茶杯吃了茶说:“母后今日辛苦了。”皇后看着林楚不缓不慢的说:“从前本宫只是觉得你妥帖细致,没想到你倒是心思缜密,你说的不错,今日一石二鸟且不说这件事最后是什么结果,让庄和和林蕴当面反目,也省了本宫许多麻烦。”
林蕴欠身回话说:“父皇心里敬重母后,自然后宫交给母后才是最放心的。”皇后点点头说:“嗯,经过此事,本宫倒是想明白了许多事,从前还是本宫太宽厚了。”祁璟欠身说:“母后倒不必急于立威,缓缓而来。想来这两件事也够皇贵妃和贵嫔忙活一阵了。”皇后点点头说:“趁着她们都忙着,你倒是要抓紧盯着秋试的事情,上次本宫的兄长过来说起皇贵妃那个不争气的哥哥倒是个错漏百出的,你无事多去舅舅家走动,既然是一家人了,多多走动还是好的。”
祁璟点点头说:“儿臣谨遵母后教诲。”皇后笑笑说:“不过白提点你一句,倒没什么教诲不教诲的。”说话间又想起来什么,对早莺说:“你去库房里给王妃找一下那支羊脂玉的桃花簪子”然后对林楚说:“本宫看你也有一支,只是水头差了点,如今身份不同往日,本宫那支簪子年轻的时候十分喜欢,给你吧。”林楚连忙起身致谢说:“儿臣多谢母后。”皇后对她二人说:“今日吵闹了这一日,本宫也疲乏了,不虚留你们。另外早起看今年的螃蟹肥美,给你们也留了两篓,你们先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