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上加亲
林楚跟着祁璟退出去了,早莺捧着盒子在外间等说:“王妃,这是娘娘赐的桃花簪子。”林楚从盒子里拿出来,果然是好玉,触手生温,玉质细腻,雕工精细,连忙接过来小心收好说:“多谢皇后娘娘。”
路上祁璟特意吩咐马车缓缓而行,祁璟看着林楚靠着窗口发呆,几次想开口又犹豫的没说出来。林楚手里拿着皇后赐的桃花玉簪心里五味杂陈,桃花是她最喜欢的花,桃子是她最喜欢的水果,尤记得当年买下那根带有瑕疵的桃花簪子,心里是遇到心爱之物的欢喜,今日这玉石洁白无瑕,但是心中却思绪万千了。
林楚一路上倒是没注意到祁璟的反常,直到下车进府,才看出祁璟欲言又止,林楚问说:“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吗?”
祁璟低头往前走了两步,犹豫了下说:“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下。”林楚见他反常,侧头问说:“什么事情?你说罢。”祁璟搓了下手说:“今日早上的时候国舅爷找我到府里说话了。”林楚点点头说:“嗯,早起你说要去那边的,怎么了国舅爷有什么吩咐吗?”
祁璟看了林楚一眼,没有说话,林楚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反问倒:“怎么了,你说呀~”祁璟皱了皱眉头说:“国舅爷的侄女年方二八,国舅爷的意思是要亲上加亲。”
林楚脑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只呆呆问了句说:“什么?”祁璟看着林楚说:“做皇后的儿子不光是皇后的儿子,更是做了国舅爷和整个姬氏一族的赌注,国舅爷一定会想……”
祁璟急切的解释这,秋日微凉的夜晚,他额头已渗出来许多汗来。林楚忽而坐在边上的廊檐下,说:“是呀,皇后即使没有这样的心思,国舅爷怎么可能肯为他人做嫁衣呢?”祁璟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说:“你放心,在我的心里,你永远是我祁璟的妻子,是任何人都不能代替的女子。”
林楚忽而心里一股厌烦说:“你刚才说有事要跟我商议是什么要商议?”祁璟被反问一句,一时语塞,林楚将手从他手里抽开说:“你不是已经答应国舅爷了么,要跟我商议什么?”说着自顾自往前走,也不管祁璟在后面叫她。
彤管和新夷远远看着也默默跟着去了,林楚走的极快,彤管进去看到林楚在塌前垂泪,连忙上前宽慰说:“主子喝杯茶定定神吧,”林楚收了泪水也不接茶,只吩咐说:“你们出去吧,我一个人呆会。”彤管只得出来。
新夷一脸愁容说:“主子这会怎么样呢?”彤管也焦虑的说:“冷不丁的国舅爷要送侧王妃过来,主子心里肯定不好受,只是爷有爷的难处,这可怎么好。”两人嘀嘀咕咕半天,最终还是想去找凌冬姑姑出面,凌冬姑姑年纪大了,已经不怎么在前面做事,只养在府里,有时候教导教导小丫头们,见新夷和彤管一起来,便问说:“你们两个怎么一起过来了?楚楚那里不要人照顾吗?”
新夷犹豫了下,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凌冬姑姑皱着眉头说:“哎~罢了罢了,我老太婆子瞅一眼去吧。”
凌冬姑姑打开门,见林楚一个人呆坐着,反身将门关上,林楚才恍然知道有人进来了,起身说:“冬姑姑怎么来了。”
凌冬拉着林楚的手按住她坐下,说:“刚才两个小丫头去找我,跟我说了,我过来看看你。”林楚眼圈微红,鼻子一酸又要掉下眼泪来,凌冬拍拍她的手说:“快别哭了,自古男子三妻四妾,何况是皇族。”林楚平复了一下说:“薄幸男儿辈,多负佳人意。为他筹谋,我步步为营,可我过门还没有一年,就……”说着撑不住要哭出来。
凌冬拍着她的背说:“做正妻,就要有这样的雅量,她是国舅爷的侄女,国舅爷开口,想必爷也不能推辞。再说,岂有好事占尽的事情。皇后认下祁璟做儿子,想要整个姬氏一族支持他,国舅爷必定会安放自己的人。”
林楚心酸的说:“是啊,我从前只想着他要做的,我就帮他做,从来没想过要为自己做什么。”凌冬摸着林楚的头说:“别委屈自己。”说着拿出手帕来替林楚擦干净脸,想说什么,又看林楚这样,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只对窗外说:“新夷打水进来。”拍着林楚的背说:“别委屈了,仔细洗洗干净吧。”
因着侧王妃的事情,林楚几天没和祁璟说话,道理都想的明白,也知道无力抵抗,可是难道连不舒服的权力都不能有吗?祁璟赔了多少小心和不是,林楚也只是淡淡的,不接话,几个下人看在眼里,实在着急,要知道三皇子在府里从来都是说一不二的,一来二去两人倒是好几天不说话。
娶侧王妃的事情还是张罗的轰轰烈烈,国舅爷派人看了日子,这边的聘礼,那边的嫁妆,所有的事情林楚只推说身体不舒服,一概不管,府里的管家后脚朝天的应付着,还因为两个主子的心情都不好,小心翼翼,生怕说错了话闪了舌头。
这天早膳,林楚和祁璟相对无言,默默吃着早饭,管家在门口探头探脑,祁璟瞅见了说:“有什么就进来说。”管家进来打了个干儿说:“回爷的话,一应陈设都备下了,日子看了是九月十五,只是新王妃的住处还待爷的示下。”
祁璟不满的看了眼说:“什么新王妃,以后府里称呼侧王妃就好了,就住到西南那个小院吧,你去收拾吧,不错了礼数就行。”管家连忙擦擦额头的汗出去了。
屋里剩下祁璟和林楚两人相对无言,林楚看着碗里的小粥,心里更加烦闷,用勺子一圈一圈搅着,祁璟看她这两日逐渐消瘦,心中不忍,往她手边放了一个鸡蛋说:“多吃点吧,最近脸色都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