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0 交换条件
宁弈州回来的时候，脸色不是很好看。
蒋小凡一直坐在车里，看到他进来，就问：“路元嘉说了什么？”
“他说，凌以枫在监狱里提出，要见顾桥。”
“你拒绝了？”
“我没把话说绝。”
蒋小凡想了想，说：“我倒是觉得，这件事说不定是个机会。”
“你的意思是……”
“一天不找到关于凌风的犯罪证据，他就一天是个不定时炸弹，”蒋小凡说，“凌以枫很可能手里有证据，和凌风有关。”
宁弈州犹豫再三，最后说：“我还是先回酒店和顾桥商量商量。”
现在顾桥的身体情况已经好转了不少，加上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床，最近睡眠也好多了。
等宁弈州回来的时候，曾巧已经把笠笠带走了。
宁弈州一回来，顾桥就说：“笠笠今天过来说，小凡最近总进出公安局，你是不是抽空去问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今天就是她送我回来的，”宁弈州脱了外套，先洗了把脸，才重新出来，说，“她的车被人动了手脚，差点出事。”
顾桥吃了一惊：“人没大事吧？什么时候的事？”
“有几天了，今天刚提了新车就来找我，”宁弈州说，“她怀疑是凌风。”
这一点顾桥倒是并不反对：“现在凌以枫都抓进去了，还能对她下手的，除了凌风，别人倒是也没有动机。”
“说起凌以枫，今天你师兄也来找了我。”
今天这是什么日子，一个两个的都扎堆儿来找他们两口子。
顾桥问：“最近和师兄联系得也少，给他发消息，常常不回我， 他怎么样？”
“瘦脱了相，”宁弈州叹了口气，“最近他妈和凌以枫的事，估计让他焦头烂额。”
“他来找你干什么？”
“有件事，他觉得不好直接来找你，先跟我说一声。”
“到底什么事？”
“他说凌以枫提出要见你。”
顾桥怎么想都没想到，居然会是这件事。
“你拒绝了？”顾桥小心翼翼地问。
“没完全拒绝，”宁弈州揽着她说，“后来小凡说，不管是她这次车被人动手脚，还是之前陈晋出事，不出意外都和凌风有关，但凌风这个人做事非常谨慎，没留下什么证据。”
“她的意思是，凌以枫提出要见我，有可能是她手里有证据？”
“没错。”
顾桥想了想：“那你觉得我应该去吗？”
“出于私心，当然是不想让你去的，”宁弈州叹了口气，“但小凡说得也没错，凌风行事作风狠毒，既惦记着你，又对小四月还有曾巧有想法，始终是个隐患。”
“可凌以枫手里怎么可能有凌风的犯罪证据？”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都不清楚，她有什么本事弄到，也不好说。”
顾桥眼珠子转了一圈，很快想到了一种可能：“她当初接手金晓曼，让杜安琴脱了手，肯定也是有交换的。”
“杜安琴手里有凌风的把柄，那可容易多了。”
“这样看来……”顾桥慢吞吞地说，“这趟监狱之行，还真非去不可了。”
第二天宁弈州就联系了路元嘉，在他的安排下，很快顾桥就过去和凌以枫见了一面。
宁弈州坚持要陪顾桥一起，于是在宁弈州和狱警的陪同下，顾桥隔着探视玻璃，终于见到了凌以枫。
“你这么执着要见我，到底想说什么？”
凌以枫的目光落在顾桥隆起的小腹上。
她温柔地笑了起来：“倒是没想到，我居然和你一起怀孕了。”
“应该孕产期也差不了两个月。”
顾桥说完，很快提起警觉：“你突然说这个 干什么？”
“因为这就是我一定要见你的原因。”
凌以枫坦诚地说：“我查过你，不管是宁亦笠还是小四月，都不是你亲生的，但你都拿他们当亲生骨肉去对待。”
她顿了顿，又看向宁弈州：“还有你，你也是。”
顾桥觉得匪夷所思：“所以呢？”
“所以，”凌以枫特别自然地说，“将来我把孩子生下来，希望你们能帮着元嘉，一起抚养这个孩子。”
顾桥和宁弈州一时都没吭声。
凌以枫很快又说：“元嘉的性格我了解，很有可能到时候受了刺激，就不知道跑哪里逃避现实去了，如果真有那一天，我希望你们能当这个孩子的爸爸妈妈。”
“你当我们开幼儿园还是开福利院的？”顾桥不可思议地问，“你觉得你能和笠笠的父母比还是能和曾巧比？”
“我和他们都比不了，”凌以枫依然淡定从容，“所以我准备了一个，你们绝对不会抗拒的条件。”
宁弈州拍了拍顾桥的手背，示意她先安静。
“说说看。”
“杜安琴当时是怎么找到的金晓曼，你们该不会以为真的是她手能通天吧？”
“那是谁帮她找到的金晓曼？”
“当然是凌风。”
这倒是个全新的答案。
凌以枫看他们夫妻两个的脸色，就知道这事儿成了一半。
她一字一句地问道：“曾巧现在那个丈夫当时出事，你们不会真的以为，只是个意外吧？”
“你手里有证据？”宁弈州问道。
“没证据也不敢跟你们提出这么大的交换条件了，”凌以枫说，“探视时间有限，如果你们这次做不出决定，那就只能下次来了。”
她话里话外都在提醒，凌风是一个不定时炸弹，一天不让他伏法，这中间会不会再出什么意外，可就难说了。
宁弈州和顾桥交换了一个眼神，几乎是立刻就做出了决定。
顾桥紧紧捏住宁弈州的手，把眼神重新落在凌以枫的身上。
“我是个重承诺的人，你是知道的。”
“当然。”
“我答应你，只要你提供的证据真的足以定他的罪，”顾桥承诺道，“那将来你生下的孩子，如果师兄承担起父亲的责任，我就是孩子的姑姑，宁弈州就是他姑父，我们一定帮师兄一起照顾好他，如果师兄选择逃避，我们夫妻俩就当成我这次一胎所出。”
“好，”凌以枫眼里含满了泪，但依然笑了起来，“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宁弈州和顾桥一起死死盯着她的眼睛。
“福元路48号盛兴酒庄，87号保险箱，密码是932182，”凌以枫说，“里面是个U盘，里面有你们要的所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