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 付出代价
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天已经开始阴沉起来。
顾桥的腰有些不舒服，宁弈州一直扶着她，让她尽量靠在自己身上。
上车之后没多久，就开始下雨了。
雨越下越大，雨刮器频繁来回才能看清前路。
现在的顾桥也觉得前路不清，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在想什么？”宁弈州问。
顾桥张了张嘴，却也不知道能回答什么，只好说：“知道了那个地址，我现在反而不太敢去了。”
“为什么？”
“犯罪了，当然必须受到法律的制裁，但必须我去当这个举报他的人吗？”
宁弈州说：“也可以是我。”
“是我或者是你，本质没有区别。”
宁弈州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担心曾巧？”
顾桥叹气：“小巧儿心里肯定难受，凌风毕竟是小四月的亲生父亲。”
“他做那些事的时候，可没顾及到他还有个那么小的女儿。”
“……还是先把东西拿到再说吧。”
到了地方之后，因为雨势太大了，宁弈州就对顾桥说：“你就在车上，我去就行。”
宁弈州去得不是很久，很快就把东西取了回来。
一个小U盘，静静躺在小盒子里。
这个U盘看起来简单质朴，完全不像里面装了这么重要的东西的样子。
宁弈州在车上就打开了笔记本，很快就导出来那些内容。
里面有这些年来凌风经手的所有犯罪证据，内容之详尽，令人咋舌。
顾桥看得心里直突突。
宁弈州马上把这些资料做了备份，然后才把U盘重新收起来。
顾桥犹豫了半天，还是开口问道：“我们真的要把这些东西交给警方吗？”
宁弈州说：“交是一定要交的，这是公民应尽的义务。”
“我们能不能晚点再给？”顾桥还是非常犹豫，“我们得先跟小巧儿说一声。”
“那直接回家。”
车开进院子里的时候，曾巧就迎了出来。
“凌以枫没说什么吧？”曾巧开了车门就把顾桥给扶出来，“人怎么样？还舒服吗？”
“我还好，”顾桥的脸色看起来和她说的话完全不是一回事，“小巧儿，我跟你说件事。”
宁弈州跟着走上前来，搂住了顾桥的腰：“不急，进去再说。”
顾桥腰疼的要命，最后直接被宁弈州抱上了床，曾巧坐在她床边边上，拉着顾桥的手说：“你其实不用顾虑我，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话不能这么说，这些证据一旦交出去，我不知道凌风还有什么通天的本事，能够翻盘，如果没有，小四月……”
“小四月从头到尾只有一个爸爸，就是陈晋，”曾巧平静地说，“陈晋遵纪守法，是小四月最骄傲的爸爸。”
“可是……”
“没有可是，”曾巧温柔地打断她，“孩子还小，这些事现在不让她知道，将来如果可以，也不想让她知道，就算哪一天她不小心知道了，对凌风这个人也不会有什么特殊的印象，陈晋是个好爸爸，你知道的。”
“那你呢？”
“我就更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曾巧笑起来，“凌风是凌风，我是我，我和他之间本来就没有缘分。”
宁弈州这时候开口说：“既然这样，顾桥你就在家好好休息，曾巧你帮我看着她，别让她到处乱跑，这个U盘我去交。”
凌风的手段，在座的没有人不清楚。
这时候凌幸敲门进来，说：“凌风这人，什么门路都有，这个U盘最好先做备份，否则就这么交出去，到头来很可能就什么都没了。”
会不会存在买通警方销毁证据的可能，还是未知数。
宁弈州摸摸她的头：“这件事你哥心里还是有数的。”
他说完就自己拿东西出去了。
凌幸跟着曾巧在顾桥床边坐下来：“嫂子，你就一点儿不好奇孩子是男是女？”
“是男是女都是我和你哥的孩子，不都是你侄子？”
顾桥的注意力果然被转移了，看着她笑起来说：“其实你哥更想要个女孩子。”
凌幸见有成效，索性继续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不过我可跟你们俩说好啊，要二宝的家庭，都得好好注意老大的情绪。”
“笠笠情绪比较稳定，”顾桥十分得意，“当初有小四月的时候，他可一点抗拒情绪都没有。”
“这不一样。”曾巧正色说。
“为什么不一样？”
曾巧说：“笠笠明知道是我怀孕，是我生孩子，当时你也一直陪在他身边，对小四月不会有抵触情绪。”
顾桥愣住了：“那他现在对我肚子里的孩子会有抵触情绪吗？”
“不知道，但你生孩子和我生小四月，本质是不一样的。”
凌幸也跟着附和说：“而且你怀孕期间总搬出去住，这次一生就是俩，到时候肯定要把所有精力都放在他们身上，我哥又心疼你，到时候又要顾着你，又得顾着两个小包包，多少会有些忽略笠笠的。”
她们说的这些事，顾桥还从没考虑到过，这下直接愣住了。
曾巧和凌幸对视一眼，最后和顾桥说：“我刚生完孩子那会儿，老爷子还在，他和管家帮了我不少，你也一直帮忙照顾小四月，所以这次换我来。”
凌幸点头：“对对对，我和管家会辅助我姐帮你们带孩子，你生完孩子之后肯定身体也吃不消，照顾奶孩子太辛苦了，盯着笠笠他们看看作业还是可以的。”
顾桥很认真，说：“这件事我一定会认真考虑的，也会和宁弈州商量，谢谢你们。”
这个时间，宁弈州刚刚从警局走出来。
他去提供证据的时候，身边带了律师，而且并不是在谁的办公室，而是直接在大厅里，当着所有人的面交出去的，还当着大家的面播出来了。
即便这样，他还是把所有证据全都备份过了。
从里面走出来之后，宁弈州对辜乐童说：“去接笠笠。”
辜乐童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反问道：“不回去看看太太吗？”
“顾桥身边有很多人在，而且她现在怀着孕，很多事确实顾及不到，”宁弈州笑道，“不能让笠笠因为顾桥要生弟弟妹妹觉得自己受到了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