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9 承认
已经是深冬了,路元嘉喝了酒,被冬风一吹,瞬间打起了喷嚏。
凌以枫现在看着她,真的是又气又急。
“你现在真是出息了啊,”凌以枫气急败坏地把路元嘉塞进了车里,“就冻死你得了。”
路元嘉已经喝醉了,他半倒在沙发后座上,还打起了呼噜。
凌以枫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直接开了一瓶矿泉水,兜头浇下去,把路元嘉浇醒了。
“啊!”路元嘉一惊,整个人都坐起来,“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想跟你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
路元嘉又软塌下去。
凌以枫觉得这次大概没办法认真讨论下去了。
于是凌以枫直接说了一句:“我们分手。”
路元嘉直接扑了过去:“分什么……我不同意分手!”
凌以枫拼了命地挣扎,但路元嘉毕竟是男人,力气非常大,而且他紧紧搂住了凌以枫,来来回回只有一句话。
“我不分手,你别再想着凌泰了,跟我走吧……”
凌以枫心都碎了,她最后没力气了,紧紧抱着路元嘉的背,流泪满面。
“为什么……”她喃喃地说,“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呢……”
凌幸晚上回家来向顾桥汇报进展。
“我真是服了他们了,凌以枫就像是早知道严老师这两天得走的样子,早早地连目的都看好了,”凌幸“啧啧”两声,“我和郎柏去的时候,居然都已经加急做好了封碑。”
“照片呢?”
“严老师之前就交代过了,照片早就给你师兄了,这次是做的彩色的,还挺好看的。”
到了这时候……好看也没什么用了。
顾桥长长叹了口气,听到凌幸又在说:“不过我看你师兄好像情绪不太对。”
郎柏在旁边多嘴道:“老师刚刚过世,肯定心里不舒服,情绪对的话那才奇怪吧。”
但凌幸有女人的直觉,总觉得路元嘉的情绪问题和严艺白的去世关系不大。
“反正我觉得不是因为这些……”凌幸嘟囔了一句。
而且关键的是,顾桥居然还赞同。
“我师兄是个直肠子,老师的病他早就有心理准备了,而且照你们刚才说的,连老师的后事都早就准备好了,不至于因为这个失态。”
连顾桥都这么说了,凌幸就更加肯定了:“我也是觉得……”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就接到了宁弈州的电话。
“先别说话,”刚接通就听到宁弈州说,“发挥出你的好演技,别让你嫂子看出来,找个能说话的地方。”
凌幸马上开始演了:“又是骚扰电话……”
然后她很快捂着肚子说:“哎呀我肚子疼,嫂子你先坐啊,我去上个洗手间。”
凌幸等回了自己房间都还很像模像样的,真的躲进了卫生间里,还打了个反锁,这才重新拨通电话。
“哥?”
宁弈州笑起来:“看来你演技还不错。”
“我嫂子那么单纯的人,骗她还不是一骗一个准,不然当年也不会被你忽悠来。”
“别挤兑我了,说正事儿。”
凌幸一猜就知道:“是不是关于严老师女儿的事?”
“我之前就已经开始怀疑,后来查证了很多,现在终于可以证实了。”
凌幸的心砰砰直跳:“真找到了?人还好吧?”
“不是太好,”宁弈州说,“这人你也认识。”
她还认识?凌幸这可真是怎么想都想不到会是谁。
宁弈州也不卖关子了,直接说:“严老师的女儿就是金晓曼,当年她确实是在这里的福利院被后来的养父母收养的。”
金晓曼当时死得有多惨,还就在眼前,凌幸虽然跟她们母女两个都没什么交情,但怎么说都能算是熟人,现在骤然知道这些,心里还是有些不是滋味。
“真是太可惜了,还是没能在严老师临走之前让她知道……”凌幸说到一半,又感慨了一句,“不过这种事,还不如不知道的好。”
如果让一个母亲在弥留之际,得知自己唯一的女儿,居然走在自己前面,可能得加速严老师的……
凌幸想到这里,突然被一个可怕的想法给惊着了。
宁弈州说:“金晓曼当时没来得及做尸检,现在很多事都不能确定……”
“你能找谁去确定?”凌幸说,“我跟你说,这件事找谁都不能行,还是得找路元嘉说才行。”
“这件事我亲自去。”
他们兄妹俩早就怀疑凌以枫,金晓曼最后是被凌以枫找到的,严艺白最后也是在凌以枫的面前走的。
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谁也不知道,可连着发生这么多巧合,大概也不是紧紧巧合两个字就能解释的。
宁弈州确实也没打算再绕着弯去找线索,他直接找到了路元嘉。
这段时间,宁恒故意在很多项目上找茬,给凌泰找了不少事儿,料都料得到,现在凌以枫的精力肯定都集中在处理公事上。
他来找路元嘉的时候,凌以枫果然不在。
“你怎么有空过来了?”
宁弈州有些疲惫地捏了捏眉心:“有件事,我想来想去,还是只能来找你。”
路元嘉问:“顾桥怎么样?”
“数据好了一点,但身体还是很虚弱,得继续卧床休养。”
“好在老师的事总也算是告一段落了,”路元嘉给宁弈州递了一支烟,自己也点燃了一支,吸了一口才说,“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我今天过来,不是谈顾桥的事。”
路元嘉狠狠吸了一口烟,最后才说:“我就知道你会来,只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你知道我是为什么而来?”
“说实话,”路元嘉苦笑道,“我保守这个秘密也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也算是在犯罪。”
他已经用了“犯罪”这么严重的一个词,宁弈州知道,没必要跟他兜圈子了。
“那我就直说了,晓曼最后抢救的时候,还有些化验的结果,没等到出来,她就走了。”
“她是为什么长那么胖,是被人下了药吧。”
“猪快长,有很重的激素。”
路元嘉吸完了整只烟,没有间断地又点燃了一支。
过了许久,他才终于开口说:“老师过世时我就在门外,亲耳听到以枫告诉老师,她女儿是晓曼,而且已经死了,老师是受了这个刺激才去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