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
小朝云不知怎的半夜忽然起了高烧,楚兮夜半惊醒,便见他小脸烧的通红,表情也十分痛苦。
“朝云?”她尝试着呼唤他,却只换来意义不明的梦呓。
“暮雨!”楚兮向外喊道,“帮我打些热水!”
门外毫无动静。
楚兮不禁心生疑惑。
平日分明断不用她主动喊暮雨,守夜的暮雨听见动静便会进来的。然而,今日却不声不响。楚兮大敢不妙,连忙出了门,不安感没能让她呼唤着暮雨的名字,直觉告诉她,王府潜在的危险,很致命。她走进暮雨应在的隔间。这隔间就在她隔壁,左右不过五步路,照理来说,对方出了事,她不应当无知无觉。即便她意识不到,警惕极强的侍卫也会有所反应才是。她快步走进去,却一眼看见倒在地上的暮雨。
“暮雨!”她急忙走上去,将对方半靠在怀里。
万幸的是,暮雨身上并没有明显的外在伤口。楚兮伸手探了探她的颈部脉搏,也还算平稳。
还好。
看来只是暂时晕过去了。
但即便如此,也是十分可疑的。
暮雨并没有什么疾病,王府也会定期安排医生给所有人·体检,暮雨如此,并不应是生病。
但若是外袭……
王府门口守夜的侍卫都是精锐,他们不可能也不知道。
忽然,楚兮心头一紧。
她将暮雨安置好,便快步走到前门。
前门已是一片狼藉了。
血腥味颇重,不少景观也受了影响。
显然是有人在这里打斗过。
楚兮顿感不妙。
这些侍卫再怎么精锐也不过三四位,定然不敌有备而来之人。
恐怕对方下了死手。
可只挑侍卫与丫鬟,而不对主房的他们下手,显然不合理。
楚兮倏然对他们的意图有了猜测。她狠狠一惊,疾步回了正房,紧紧抱着沉睡中的小朝云。
他们怕是不妙了。
事发突然,她已经来不及思考是谁有这个胆子谁有这个立场来算计他们了,她微微思考,便瞬间做了决策。
楚兮毫不犹豫地采取了一些应急措施,即便对方有备而来,她没有还手之力,也不能让自己和小朝云完全地处于劣势的境地!
她将匕首藏在衣服的内侧,并在腰间系上一根细绳。
希望它可以用上。
忽然,一阵奇异的香气飘来,楚兮顿时感到头晕目眩,眼前一阵发白。她登时警惕起来,紧紧屏住呼吸,同时捏住了怀里小朝云的鼻子,四处观察着这暗香从何而来。
如若她没有猜错,这香味应是某种高级迷·药。它的香味极其自然,就像是路边的野花,如若不是她此刻高度警惕 定然不会注意!
楚兮下意识想去开窗。
但她的理智又很快告诉她,不能开窗。
如果那些人就埋伏在窗外,开窗显然才是不妙的。
但憋气又能憋多久呢?小朝云早已在睡梦中换了嘴呼吸,而她也不得不停止憋气。
楚兮勉力支撑着,试图找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将小朝云藏起来。然而,她的力量似乎逐渐耗尽,眼前渐渐昏暗起来。
——
当楚兮再次醒来,她发现自己身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绑着双手,无法动弹。她急忙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和朝云一同被绑架起来,并且已经被关押在一个破旧的屋子里。
朝云已经醒了,只是显然还病着,病殃殃的,无精打采的模样深深刺痛了她的心。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受谁人指示?”楚兮抬头就看见屋子的暗处站着一人,虽并看不清全貌,但楚兮断定,这人就是趁着顾修竹不在,组织绑架他们母子的人。她厉声质问着。漂亮的眸子透射出锐利的光芒,“你可知我们是什么人?”
一个黑衣人从暗处走了出来,他身形高大,只是脸上戴着黑色的面具,无法看清他的面容。他冷漠地笑了笑,看着楚兮说道:“自然知道。久仰王爷大名,若是对他宠爱有加的王妃和唯一的儿子还还毫不知情的话,那才是罪过。”他语气戏谑,听着让人生恨。他静静地欣赏了一会楚兮无能狂怒的表情,才悠哉地道:“不才以为王妃聪慧,没想到也能够问出这样愚蠢的问题。”
楚兮药劲刚过,思考问题都有些吃力,反应了一会,才意识过来,他是说自己问他受何人指示的问题。
楚兮心中一紧,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黑衣人,绞尽脑汁思考着探知更多的信息的机会。只有这样,才能给他们争取更多的求生机会。
黑衣人继续说道:“不过王妃不必害怕。我对人命没什么兴趣,也并不想徒沾一声血腥。我可以保证,只要王妃——”
而后,他的脸又意味不明地转向了小朝云。
“还有您的儿子,乖乖听话,我定然不会伤你们分毫。”
楚兮的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她看见那人直勾勾看着小朝云,便更是心中一紧:“别伤害他!有什么事冲我来!”
“我说过了。”那人居高临下地笑着,“只要您听话,我对伤人没兴趣。”
“……他病了。”楚兮开口,“既然你们需要我们做筹码,那就请给我药,让我治疗朝云,否则你们不要想要任何东西。”楚兮声线沉稳,可背在身后的手却颤抖着。
黑衣人沉思片刻,随后点了点头,传来一声令人意外的声音:“可以,我会让人把药送来。但王妃不必妄想能够逃走。”
楚兮看了黑衣人一眼,冷然道:“我自然知道。”
黑衣人微微点头,走出房间,似乎对外面的人吩咐了什么。不久之后,就有人将药送了进来。
楚兮接过药,检查了一番确定无误之后,将药小心地喂给了小朝云。
小朝云脸色还是很差,他发了烧,昨夜又没休息好,加之现在受了惊吓,实在很难有好脸色。
“朝云别怕。”楚兮心疼地抱住他,“娘亲不会让你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