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清衫只当陈芊摔坏了脑子,为此还紧张地带着她回了府要求传医检查。
而就是这么一查,竟是查出了陈芊有孕。
“我当时真为她感到高兴啊。”清衫笑着看向楚兮,“那孩子就是您。”
“她知道这件事之后还兴奋地同我说她已和那位说是入了凡间已经结成良缘的年纪相仿的神仙朋友定了娃娃亲,如果生的孩子恰是一男一女,就结发为夫妻,她还告诉我,那位神仙朋友已经为肚中的孩子起了名字。”
“啊……”楚兮显然没想到原身母亲还为她定了这样一桩亲事,不禁有些尴尬,忍不住回头去看顾修竹。
清衫显然已经看出了他们的关系,摆了摆手说:“也无妨。神仙如今已经不知身在何处咯!何必在意呢。不过这位公子,我看你面相吉硕,不知可否知道你的姓名?”
顾修竹注意到楚兮目光,就差把“你还有这段艳福”写在脸上,闻言又忙道:“免贵姓顾。名修竹。”
也不知是不是他错觉,清衫听见这名字,竟是愣了一愣,连目光都凝滞两秒,停在他脸上,似乎是不可思议。
“怎么?”他问。
“无事、无事。”清衫缓过了神,连忙说,“你生的好看,想必也可以给楚姑娘幸福完满的一生。言归正传,从夫人回来之后,她就变了个人似的。她似乎学会了些奇门遁甲之术。”
顾修竹几乎是立马将楚兮展示出的那些卜卦能力与此结合起来。
看来楚家小姐忽然性情大变还会了卜卦并非异常,恐怕与她目前有关系。
楚兮没有问题。顾修竹不禁心下一喜。但很快他又心头一惊。
不对!
陈芊生产楚兮后就已经去了,怎么可能传授给她这些东西?!
“这其中就包括了保容颜不老的法子。”清衫自然不会知道他的内心活动,自顾自说着,“她给了我一张符,我当时还将信将疑,她告诉我,不止是容貌,身体机能也会停滞。”
她说着,草草地在指尖蘸取了些炉灰,简要地在墙上画出来,“这是她教我的唯一一个符。这些年向她的时候,我就总会画出来。错不了的。”
她刚起笔的时候,楚兮只觉得眼熟。
清衫不懂章法,不得概要,全凭对她家小姐的怀念硬背,笔顺不对,先后不对,画出来的模样也粗糙,但楚兮愣了愣,还是认出了那是什么!
她瞳孔瞬间凝聚成一点!那是人在受惊后的本能。
宗门符咒!
这乃是他们宗门独有自创的,可谓各宗门最简单却最实用的符咒之一!而这个符咒因其具有一定负面效果,她的宗门并没有外传,也不允许外传。
而清衫写了一次又一次……
她只觉得不妙,不由得加快了语速:“那我娘亲生产时的事情呢?你还记得多少?”
清衫不知被哪个字眼刺激到了,面露痛苦之色,艰难地说:“我都记得。楚姑娘。当年,已经到了夫人的预产期,老爷命我和那些产婆严阵以待。当时他们都说夫人这胎是少爷,胎动明显,显怀得厉害……”
“后来那些产婆因为中毒没能来。”楚兮说,“那你呢?你也不在?”
“当年唐氏刚来楚府,虽未被纳,但趾高气昂,嚣张跋扈,她命我去五里外的药房取药……我不同意,她便以夫人备产,人手不够我不得不去的理由要说我怠工,她还说,如果我不去,被怪罪的会是夫人……”
“我、我不得不去。临走之前,我还特地让我认识的唐氏身边的早云帮忙看着夫人!”她越说越激动,那张被暂停时间的脸上只有后悔与恐惧,“但是最后还是……还是……”
她说着,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你们怀疑她是被暗害的对不对?你们来找我是因为这个对不对?”
她说的这些,恐怕都是唐氏为了掩人耳目私下说的,鲁管没有记录,那么这些可以成为直接证据的东西只能由这位证人亲口说出。
“是。”楚兮道,“我们希望你可以帮助我们。”
“好,好。”至此,清衫终于露出了一个释怀的笑容。她似乎是压抑的太久,已经全然忘记了怎么笑,那笑容竟是比哭还难看。她紧接着又说,“不能只告发唐氏!楚姑娘,你可莫怪罪,奴婢始终认为,就因您不是位少年,这楚家主也就不以为意,也没有追根揭底,去调查真凶!他也是一分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