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官人心里一喜,不舍而又迫不及待的拿下脑袋上那艳红的姻缘布。
布上绣一副鸳鸯戏水图。
好活!
大官人眉头一挑,抬头望去,窗户处却并未发现想象中的可人。
她害羞了,不敢出来?
大官人心中一动,旋即身型弓起,继而猛地一跃,在墙壁接二连三的左蹬右踹,便上到了二层窗沿。
窗内。
一股淡淡的香气弥漫而出。
一位年芳二十四五,纤腰枭娜的绝美女子,对着窗户侧身而立,气质如兰,她身穿一袭红色轻纱下,娉婷袅娜的身姿不肥不瘦,每一处曲线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绝美女子那羞沉鱼落雁之容上悄然爬上几抹红霞。
两只水嫩似桃的纤纤玉手交叉在一起不停搓动,紧张的燕懒莺慵,配上那水灵媚眼,饶谁看了也得生出怜惜之心。
拥有如此绝世容颜,除了金莲,还能有谁!
即便是大官人在前世已然知晓金莲妹妹的绝世美貌,也一时看呆了,竟忘了自己还单手挂在窗沿……
“啊~”
此时,金莲妹妹一声轻呼,下意识的又捂住了那素齿朱唇。
路上行人多,若是被他们听到,又看到自家窗沿上挂个男人,免不得又是一场误会。
想到此,金莲那鲜红水嫩的俏脸变得微微有些惨白。
大官人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将绣着鸳鸯图的红布递去,笑道:“小娘子莫惊,方才一块姻缘红布方才落下,特来将其还之……”
“对,对对不起……奴家不是有意的……请官人休要怪罪。”
金莲心头一颤,俏脸瞬时红润似血,她快速往前两步,拿回红布,便是娇羞的侧过了身子。
那娇羞的模样,任凭哪个男人看到了都忍不住想要好生疼惜。
而金彩这才看清楚扒在自家窗沿的官人,竟与自己年纪相仿,生的极其俊朗。
那俊朗的面孔微微一笑,便自带几分浮浪,但这浮浪却并未让人生厌,反而有一种说不出的魅力,让人迫切与其亲近。
见金莲娇羞,大官人心头一颤。
抛开外貌不说,便是那紧张之语一出,便犹如泉水叮咚弹奏出的音律,引人心神荡漾。
举手投足之间,如风拂杨柳,婀娜多姿,魅惑而不妖,宛若河中青莲。
怕是仙子见了也要自行惭秽。
大官人一时间竟忘了,三日之后,便是武二郎归来之期……
“无妨!无妨!”大官人笑眯眯的打量着金莲,又道:“小娘子此言差矣,是我路过的不是时候,又怎能怪罪小娘子呢。”
“不过,下次娘子沐浴之时,可要关好门窗,以防猛兽闯入啊。”
金莲一怔,问:“啊?这紫石街在阳谷县中,哪来猛兽?”
“小娘子有所不知,城东三十里外的景阳冈,不日便会出现一只大虫,这条大虫可是专门干些扒门钻缝之事,小娘子可要当心了。”
金莲眼神惊奇,又问:“可是,若是有此猛兽,官府为何没有发出告示,官人又是如何得知的?”
有戏!
大官人心头一喜,微笑道:“不瞒小娘子,我自有家境富裕,曾有幸接触过一位很厉害的算命天师,受他指点一段时间,我虽不及天师的十之二三,但也能推算一二。”
“而且,我推测出,阳谷县必会出现一打虎英雄,且这打虎英雄于小娘子有着几分瓜葛。”
小金莲俏眉一皱,声音瞬时有些微冷,“官人说笑了,我随夫君来到此地,终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从未有过逾越之举,怎会……”
“小娘子误会了。”
大官人微微一笑,打断小金莲道:“准确来说,这打虎英雄,应该是跟你家夫君,大郎有着血缘关系……”
与大郎有血缘关系!
小金莲柳叶眉一挑,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一双如丝媚眼充满震撼。
那大郎倒是经常提起,他有个亲兄弟,武二郎,身高八尺,勇猛无比,后因打伤机密后潜逃。
可又怎会突然出现在阳谷县成为打虎英雄,这大官人也不像是胡吹神侃之辈,但,却也难让人相信。
见小金莲发呆,大官人又说:“其实推测占卜一道,我只是略懂皮毛,却也看的出小娘子近些年命运坎坷,少不得吃苦受屈,过的不尽人意……”
不尽人意……这些年自己受过的委屈,有谁能知道,又能给谁诉说……
小金莲想的有些出神,再次打量眼前这张挂着微笑的面庞,心中更加酸楚。
大官人锦衣华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忽然发现,这不正是梦中的白马王子吗。
可如今她却嫁给了一个獐头鼠目的三寸丁苦树皮,又丝毫不解风情,与那寡妇又有何异……
“小娘子,小娘子……”
耳边传来官人的呼唤声。
金莲抬头,便见那貌塞潘安的容颜上,挂着犹如春风般,而又带着几分轻浮的微笑。
一双眼睛在她身上扫来扫去,似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却并未有那淫邪之光。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她知晓自己是有几分姿色,从那些过路男人肮脏的目光中就不难看出。
“小娘子莫要因为我这随口胡言伤了心肝,其实要说起来,推测占卜,我不过略懂皮毛,真正厉害的,还是枪棒之术!若是小娘子喜欢,改日便好生与小娘子表演表演。”
说到此术,大官人无比自信,又道:“当然,小娘子若是需要推测生平命运,我亦可进屋为娘子推算一二。”
“啊,好,好啊!那就有劳官人进屋为金莲推命。”
见大官人春风般的笑容,金莲竟鬼使神差的请官人进屋,心脏也莫名加快,俏脸再次涌上红霞。
红了好,红了好啊!
黑紧白松红浪涌!
大官人心中呐喊。
这是系统增加的魅力值有了效果!
如果魅力值足够多的话,恐怕金莲妹妹会把自己当成一座莲花台……
“小娘子,我所学推算之术乃是称骨推算,需要为小娘子称骨才能测算准确,我在此窗吊挂,无法为娘子称骨,可否让我进屋内为小娘子好生称量……”
“啊,这……可是,这街上人多眼杂,多有不便,若是让人看到了,难免误会……”
她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男女授受不亲,若是放他进来被人看到误会,说不得是要被浸猪笼的。
“窗外雪大,路上并无什么行人,小娘子又有何怕,再说,放眼整个阳谷县,谁敢招惹我西门庆,小娘子若有难处,我西门庆亦可替你做主!”
大官人温煦的气质骤然变得张狂霸气。
霸道的语气非但让她不觉反感,反而带给她一种强烈的安全感。
她媚眼微颤,望着眼前这个英俊潇洒,放荡不羁的男子。
霸道且温柔,这不正是她曾在梦中出现的如意郎君吗。
不由得,她又想起大郎那狰狞丑陋,受人欺辱也只能唯唯诺诺的样子,顿感自己人生苦难,悲凉无比。
有戏!
大官人见她犹豫,便趁热打铁叹息道:“小娘子自小多苦难,如今又下嫁于那大郎,整日操劳不说,却反倒被自家相公疑神疑鬼。”
“小娘子整日被关于这幽暗房中,虽貌美如花,却犹如笼中家雀,寂寥一生,无人欣赏,难道小娘子就不想逆天改命,离开这苦悲牢笼?”
嗡~
金莲脑海一阵颤抖,心脏几乎跳出喉咙。
他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可是,可是这还没有称骨啊,只是看面相就能看出这么多信息吗……
但大官人的话让她以往在家中受到过的委屈,以及被旁人嘲讽的记忆碎片,犹如过电影般一幕幕的闪现而过。
她不过二十又五的芳华年纪,就此窝囊过一辈子实在是心中不甘。
呼吸间,无数念头在脑海中闪过。
她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她想逆天改命!
探出脑袋,看了一眼楼下,并无路人注意到这里,便小声道:“请官人进屋为奴家测命……”
果然!
不管哪个时代的女人都相信命运。
得到应允,大官人纵身一跃,跳进窗内。
许是在窗外吊挂良久,官人双腿有些麻木,一个站立不稳,竟直挺挺的撞在了金莲身上。
金莲尚未反应过来,她的红唇便被堵上,继而整个人都往后倒去……
立时。
金莲忽觉被两只大手抓住,接着眼前一花,身体被那两只大手转动,她翻身到了官人上面。
“嘭~~”
两人摔于地上。
金莲却没有感到丝毫疼痛。
是官人在最后一刻与她变换了位置。
小金莲心头一暖,官人好生心细。
四目相对,小金莲俏脸爬上一抹红霞。
身下官人那被雪花微微冰了的身体,虽冰了躯体,却暖了心房,继而暖遍全身……
楼下,路对面的王婆茶坊门口处。
六十多的老妇王婆看着金莲的二层窗口,一双阴冷的三角眼不断闪烁光芒。
“哼!好一个闷骚娘们,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不与老婆子搭话,还以为你多清高,多守妇道,都是装的,我就知道,你也是个小浪蹄子!”
“还有你,西门庆,好狗胆,这大白天的你就翻墙进去偷吃人家的白菜,也不怕被浸猪笼,这次不让你多吐点银子,那我老婆子岂不是在这紫石街白混了大半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