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偷袭自贡失败消息的时候,刘文辉正在他在大邑建的垒球场打垒球。当年,整个中国知道垒球是什么的人都不多,但在偏远的四川,刘文辉却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垒球场。在川军将领中,他也是一个比较洋派的人物。保定军校是模仿日本士官学校建的军校,里面的日本教官多得很,垒球就是教官们带进来的。刘文辉虽然喜欢玩垒球,喜欢事事维新,却跟其他军头一样,用人只喜欢用自己人。所以,他手下的将领大多是大邑人,而且沾亲带故。这些人都在大邑起了大宅子。刘文辉还在这里建了一所小学,一所中学。垒球场就建在中学里。没事,他就来这里打几场,实在凑不够人手,就练练投球。后来,他跟刘湘大战失败,躲到了更偏远的西康,依旧建垒球场。
刘文彩惶恐地站在他的面前,但刘文辉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挥棒击球,打了一个好球。
“五哥,你回去休息吧,这么多天鞍马劳顿,也累了。”
“哥子无能。”
“不怪你,是我的错。”
刘文辉知道,在现在的川军军头之中,自己的实力是排在杨森和刘湘之下的,出兵自贡,充其量只能是一次试探,如果刘文彩侥幸赢了,他就有了可以跟杨森谈判的筹码,不赢也无所谓,至少摸清了自贡守军的实力。自贡是早晚都得拿下的,但不是这个时候。这个时候,最大的政治是引诱杨森跟刘湘打起来。看来,这两人早晚都有一战,到时候他趁机抢下自贡,是有把握的。毕竟自贡离他的驻地宜宾,比离重庆近得多。
就在刘文彩要离开的时候,刘文辉又叫住了他:“五哥,听说金堂那个满妹,武艺高强,双手打枪,百发百中,手下还有一帮子短枪手,各个精悍,是真的吗?”
“差不多吧。”
“这个人,一定得拉过来。”
“不好办,我听说刘湘在她那儿都碰了壁。”
在刘文辉的眼里,自贡只是拿下成都的一块垫脚石。待到刘湘跟杨森打起来,成都就是他的。届时,有这样一支奇兵小队,用处大了。想到这儿,他对刘文彩说:“多带些钱,封官许愿,我就不信人有不爱财,不想官儿的。”
“好像不行,刘湘给她一个营长,听说她都回绝了。”
“刘湘真是一个哈儿,给这么点的小官,还想用人。你去,她要多大官儿,给多大官儿。她一个女娃儿,给再大的官儿又能怎么样?”刘文彩带了一大笔钱,径直去了重庆,见到满妹之后,把官衔都封到旅长了,满妹还是不动心。接下来,刘湘听说刘文彩来挖人,就出来挡驾了。此后,横竖刘文彩是见不到人了。
正面突不进去,刘文彩就采用迂回战。刘文彩也是袍哥大爷,在重庆的码头上有好些的熟人。这个刘文彩,虽然读书没有弟弟聪明,但做生意非常灵光。刘文辉的发展,在很大程度上要依靠他的财力。川中像点样的生意人有几个没在重庆码头上混过的呢?
没费多大的劲儿,刘文彩就找到了范绍增,两人是老相识了。他知道范绍增跟小红好,而小红是满妹的铁姐妹。绕着弯地挖人,兴许可以行得通。刘文彩出手大方,喝酒量大,跟范绍增臭味相投。两人别的不管,先在重庆最好的妓院泡了好多天,叫上最好的雏儿,搓麻、推牌九,昏天黑地。然后,刘文彩才进人正题。
刘文彩其实并没有底儿,哪知道范绍增听了之后大包大揽,说:“没问题,这事儿包在我身上,你就等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