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暗中将近一个时辰的艰难摸索,天明终于来到了那几个鬼火般的光亮前,回头望去身后仍旧一片漆黑。漆黑狭长的缝隙尽头是一扇石门,从石门间的一道石缝中透出一丝昏暗的光,那几个斑斑点点的光亮正是反射着来自这里的光,回头仔细看看反光的竟是一簇簇乳黄色、黑紫色、茶褐色的水晶,天明无暇顾及许多便在石门上摸索起来。厚厚的石门散发出一阵阵冰凉,石门应该雕刻着密密麻麻的花纹,但在黑暗中天明根本摸不出个所以然,石门的右下方有一个菱形拳头般大小的洞,手指探进去根本探不到尽头。摸索了良久之后,天明抽出孤仇剑,剑刃沿着石门的缝隙插了进去,石门只有半丈余高,孤仇剑顺着缝隙上下滑动,左右晃动都无济于事,天明有将孤仇剑探进石门右下方的菱形洞,不到一个剑身长就到达了末端,但不论怎么样扭动剑身,只能听到剑与石头之间的摩擦声。
天明背靠着石门坐了下去,看着对面乳黄色、黑紫色、茶褐色的水晶发呆,天明站起身朝水晶走去,用手摸了摸感觉到水晶成菱形柱状,与石门下的石洞的形状近乎吻合,天明稍加思索,挥起孤仇剑便向水晶柱斜着劈了下去。剑锋划过水晶柱发出“咔擦”一声脆响,水晶柱应声而断。天明拾起手臂长的水晶柱,顺着石门下的石洞插了进去,石门毫无反应,天明握住水晶柱双手发力,石洞竟随着水晶柱旋转了一周。
一声闷响,石门顶上细小的碎石块随着石门慢慢的开启一直向下掉落,天明松开了握着水晶柱的手躲到了一旁。当石门完全开启,碎石也不再掉落,一个一丈见方的石屋展现在了天明的眼前。石屋之内四壁空落,之是石屋的正中央立着一座水晶台,水晶台呈现着一株仙草的形状,中间一根茎上镶嵌着一个琥珀瓶。琥珀瓶内流光溢彩,淡蓝色、绛紫色交替地放射出迷人心魂的光芒,迷人心魂的光芒冷暖色调交替转换,天明体内灼热与冰寒也随之在体内交错转换。
看着水晶台上的琥珀瓶,琥珀瓶中的冷暖转竟与天明体内的寒热形成了一种共鸣,天明一阵阵面红耳赤一阵阵面如铁青,神智也渐渐地变得恍惚,琥珀瓶对天明形成了一种莫名的诱惑,这种诱惑力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强。天明丢掉了手中的孤仇剑,脚步错乱晃晃荡荡地向着琥珀瓶走了过去,天明扶着水晶台止住了身体的摇晃,琥珀瓶却在迷乱的眼神中晃动起来。天明脸颊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向下滚落,强压着体内冷暖错乱的折磨,眼神显得更加迷离,天明仿佛做着一个难以抉择的思想斗争之后,一把抓起了眼前充满诱惑的琥珀瓶。
琥珀瓶被天明握在手里,天明的心跳便开始急速加快,天明双手颤抖地扭开琥珀瓶,一仰脖,琥珀瓶内似水非水似气非气的东西,顺着喉咙滑进了天明的体内。
天明瞬间感觉自己被一只力大无比的手锁住了喉咙,而且越锁越紧,即将到了窒息的边缘,天明狠狠地将琥珀瓶甩了出去,砸在石壁上摔个粉碎。天明倒在了地上,锁住喉咙的“大手”渐渐消失,天明感觉到一股新鲜的空气冲进了体内,随之一丝清爽遍布于全身。片刻的清爽之后,一丝清爽变成侵袭全身的冰寒,转瞬间天明双唇发白,全身都挂上了一层白霜,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不多时,天明心脏一次缓慢的跳动,仿佛从心窝里涌出一流铁水,顺着血管燃向全身,每根血管都跟着崩涨起来,面红耳赤的天明张开嘴巴,一股白烟喷了出来,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天明昏厥了过去。
盛怒下的阿依岄走到热伊罕的身旁,开口刚刚说道:“如果他们没有死在‘夺命谷\',我……”天明那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便从阿依岄密室的后面传来过来。阿依岄震惊地转回身看着密室的方向道:“那里怎么会有男人的叫声?难道……”阿依岄迟疑了一下喊道:“你们随我来……”五堂堂主进跟着阿依岄向密室跑去。
阿依岄来到密室,密室之中没有任何人。阿依岄拉开一道幕布,紧紧盯着幕布后通往石室的门,低声道:“难道有人进了……”随即,阿依岄扭动了石室门口一株仙草形状的石柱,一道石门缓缓打开。阿依岄看着空空如也的水晶台,脸上顿时挂上了一层惊恐,缓步绕过水晶台,天明面红耳赤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天明身后的石门敞开着,琥珀瓶在墙角被摔得粉碎。
阿依岄回头瞪了一眼热伊罕,怒喝道:“都是你干的好事……”
阿依岄的话为说完,天明睁开眼看见一群女人围着自己,吓了一跳,急忙半坐起身子向后挪出好远,惊讶道:“你们是何方神圣?”天明看看了四周,辨认出这里是自己刚刚进来的石屋,又问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阿依岄见天明,有些疑惑弱弱地问道道:“这里是乌头神教的密室,你又是谁,怎么到的这里?你把琥珀瓶里的奇毒弄到哪里去了?”
天明愣了一会儿坐直了身子,感觉自己比任何时候都觉得神清气爽,猜到了自己刚刚吞掉的或许就是萨迪克曾说到的,乌头神教封印的奇毒,天明心想:估计自己是难逃一死了,唉……其实万崖谷没死都算万幸了,人固有一死就是死法不同罢了。天明大大咧咧地说到:“你是问那个瓶里的东西吗?让我给吃了,味道不错……”
阿依岄和五位堂主瞠目结舌地愣在了原地,阿依岄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又问道:“你给吃了……”
天明站起身拾起刚刚丢掉的孤仇剑,看着孤仇剑的剑刃道:“没错,是让我给吃了,要东西我是赔不起了,要命我现在还有一条……”
阿依岄这次是听得清清楚楚,阿依岄想到:如果眼前之人若真的吃了这奇毒,应该瞬间毒发身亡才对,你这是……阿依岄一个眼神,五位堂主便心领神会,手中的迷烟雷、毒镖同时如雨点般地向天明身边扔了过去。
天明见如雨点般的迷烟雷和毒镖一股脑地向自己砸来,急忙气运丹田随即转动手腕,手中的孤仇剑的锋芒在身前划出一个圆,以手腕为圆心,整个圆都布满了青白色的剑气,渐渐形成一个圆形的屏风,飞过来的毒镖打在剑刃上是“叮当”作响,随即便被迸飞出去,散落在天明周围的一尺之外,迷烟雷不停地在天明身边炸响,浓浓的白烟将天明包裹得严严实实。
烟雾之中的天明感觉行气异常的顺畅,令剑锋形成的气团更加游刃有余更加强悍,带着毒的迷烟除了有一点点呛人之外,对于天明来说丝毫没有任何伤害,浓浓的迷烟之下天明闭上了双眼,似乎用听觉来分辨飞镖和迷烟雷来的方向更加清楚,随着气团在剑锋下不断增强,呛人的迷烟向四下飘散根本无法接触到天明。
片刻过后,五位堂主的毒镖和迷烟雷停了下来,浓浓的白烟在天明强劲的剑锋之下悄然散去,感觉不到再有任何东西飞打过来,天明闭着眼收回孤仇剑斜指地面,在剑锋中飘逸的长发也随之缓缓落下,阿依岄和五位堂主惊愕地视天明如神一般的存在,更加瞠目结舌地呆立在了原地。
天明缓缓睁开眼,见阿依岄和五位堂主低着头,一同跪在了自己的身前齐声道:“恭迎乌头神教新教皇,武功盖世……一统江湖……”
天明似乎正在享受内力大幅增强的快感之中,睁开眼的瞬间当即被眼前的一幕着实吓了一跳,惊慌中疑问道:“新新……新教皇?谁呀?你们在和我说话吗?”
阿依岄揭开脸上的假面具,抬头看着天明道:“乌头神教自立教以来,始终秉承着一个不变的教规,凡是可破解奇毒之人就是乌头神教的新任教皇,如今您吃下了奇毒,仍不被奇毒所伤反而迎刃而解,您当然就是我们乌头神教的新任教皇了。”
天明听得是一塌糊涂,挠挠头心想: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我怎么就当了乌头神教的教皇了呢?便开口道:“你们先起来,能不能把这事和我慢慢说,我一点都没听懂。”
天明随着阿依岄和五位堂主回到了正厅,天明在众人再三恳请下坐上了教皇的宝座,坐在宝座上的天明感觉浑身的不自在。阿依岄道:“我们的前任教皇,在一个月前因尝试破解奇毒的解药不幸归天,临终前将教皇之位传位与我,让我易容成她的模样待服众后,再以新教皇的身份示人……”
天明打断了阿依岄的说话问道:“你等等,一个月前?你易容成她的模样?那天在阿依木药庄给我看病拿药的人,不就是你了吗?那你为什么给我下毒呢?”
阿依岄略显愧疚地回道:“前些日我们就听到传言,你们在中原天罡山,因夺还魂丹杀了梁采凝并血洗了天罡山,梁师姐当初在我们乌头神教的时候,待我们亲如姐妹,听到这样的消息,我们必然会为她报仇……”
坐在宝座上的天明一脸沮丧道:“你们这就叫做听风就是雨,我们……他们……哎呀……”天明面对眼前的众人实在无法用我们、他们说清楚到底谁是谁,顿了一下道:“那几个人的确去过天罡山求药,可杀你们师姐的肯定不是他们,最开始我也以为是那几个人,后来证实的确另有其人,总而言之一句话,你们报仇没错,可是找错人了。”
“这个……”阿依岄让天明说得晕头转向,疑惑地问道:“那教皇您知道是谁杀了我们师姐吗?”
天明回道:“我从中原出来的时候还没有查到真凶,现在找没找到我就不得而知了,”天明想了想问道:“对了,我家妹中了你们西域的奇毒,是不是你们下的毒?”
阿依岄摇摇头道:“西域奇毒?能称得上是西域最奇的毒被你一个人吃了呀……”
天明道:“或许中原解不了的毒差不多都被说成西域奇毒,我来这就是来找解药的,你就说是不是你们下的毒吧。”
阿依岄坚定地回道:“肯定不是我们下的毒,你们不是在我们师姐那里求到还魂丹了吗?怎么又来这里寻药?”
天明一拍大腿道:“别提了,在你们师姐那是求到药了,你们师姐说最少需要两颗还魂丹,才能解得了我家妹身上的毒,当时呢,你们师姐也是给了两颗,但不知道为什么在半路就被调换了一颗,绝尘师太……绝尘师太你们也不认得,就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尼姑,她老人家说只要到这来找到些药材,她能帮着炼制还魂丹,所以我们才到这来的,这回听懂了吗?”
阿依岄点点头回道:“听懂了,你家妹的毒虽然不是我们下的,是谁估计也是无从查找,不如我们随您去中原,即便不是我们的毒,我们也能了解个八九不离十。”
天明想了想这是好事呀,急忙回道:“就这么定了,如果找到了杀害你们师姐的真凶,我帮你们一起报仇。”
阿依岄和五位堂主齐声道:“一切听从教皇安排……”
天明突然道:“我可听说过你们乌头神教的奇毒,老鼠吃了瞬间都会变成一副白骨,你们多少任教皇都驾驭不了,如今我把奇毒给吃了,我是不是也快死了,我还能活着回到中原吗?”
阿依岄回道:“刚刚我看到装奇毒的琥珀瓶打碎在地,我就猜到是你误食了奇毒,你虽然昏倒在地上却没有变成白骨,那就说明奇毒对您应该没有任何伤害了,”阿依岄想了想问道:“前日,我给您下的‘冰寒灼日毒\'对您也没有任何作用吗?”